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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上的判词在他脑中反复碾过。
双王湮灭。
世人都在想方设法避开那灭字,去争那个立字。
江岚的唇角却勾起一抹餍足的笑意。
多好的谶语。
简直是为他和顾清澄量身定做的结局。
既然唯有集天下气运于一人的新帝,才能压制她体内那霸道的昊天之力,将她从法相的吞噬中拉回来。
那他便成全她。
他要布一个前所未有的死局,把那个贪婪怯懦的北霖皇帝骗进来,把那个自以为是的第一楼骗进来,把这群阴毒的战神殿长使骗进来。
都进来。
当然,还有他自己。
大家一起死在那个乾坤阵里,用所有人的血,去填平她成皇的道路。
他不在乎谁生谁死,不在乎南靖或北霖,不在乎圣殿或高楼。
天下?苍生?
那是她醒来后才需要考量的东西。
仅剩三十日,他已没有辗转腾挪的余地,所有计划都须推倒重来。
要快,要铤而走险。
在他心里,万顷山河的重量,抵不过她指尖一缕将散未散的温度。
他只要他的小七回来。
他记得她在他怀中惊醒的模样,泪水是烫的,呓语是凉的,反反复复,只有一句“不得解脱”。
那时他不懂。他以为自由是权力的赠品,他爬上最高的位置,便能摘下来给她。
直到他真的步步登高,却看见她在身后一寸寸失去记忆,变成一尊冰冷的神像。
千里迢迢再见,当他撞进她那双空无一物的眼瞳时,他终于懂了她口中的“解脱”,究竟是什么。
她是替身,是公主的剑,剑刃由他人开锋,仇敌由他人选定,生来只为成全,一旦价值耗尽,便合该被无声折断。
可她偏偏活了下来。
活得那样艰难,以至于她千辛万苦在站上及笄大典,要的第一个恩典,竟只是属于自己的名字。
顾清澄。
他唇齿间碾磨着她的名字,竟在苦涩残酷的记忆里品出了一丝令他心颤的,可爱。
这么可爱的人,骨子里却刻满了自毁的本能,在她的认知里,死局的最优解,永远是以肉身入局,搏得一线生机。
他明白,那是她生存的方式。她不敢贪恋温暖,一次次对他浅尝辄止便本能地抽离。
若是他靠得太近,她宁愿将他打晕,也要只身离去。
可当他陷入绝境,她却毫不犹豫地用了最惨烈的方式——
以灵魂为祭品,以遗忘为代价,换他一条生路。
哪怕,代价是忘了自己的名字。
江岚闭上眼,于心中无声反反复复地念着她的名字。
他终于明白,她渴望的解脱从来无关权势。
她要的,从来都是她自己。
能容她不必在梦中握剑,不必在醒时算计,能于春日折花,于冬雪安眠。
一个,只属于顾清澄的世界。
“只要能有那样的世界……”
江岚低语着,将最后的一丝眷恋,连同他的自我,一点点封入心底最深处的冰原。
“有没有我,都可以。”
最后一缕光熄灭,他的眼底只剩下温柔的死寂。
。
“这谣言从何而起?”
北霖皇帝顾明泽面色阴沉,在殿内无意识地焦躁踱步。
“回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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