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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棋画一跺脚,就从屋檐上跳下:“杜盼她没我跑得快啊!!”
贺珩故意放慢了脚步,才看见秦棋画像头小牛犊一样,一个急刹,停在自己面前。
“干嘛,方才不是嚷着要休息吗?”
贺珩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眉梢噙着淡淡的笑意。
“我不休息了!”秦棋画气喘吁吁,“顾姐姐回来了!真、真得剿匪!”
她猛地攥紧拳头:“我们平阳军定要助她一臂之力!”
贺珩这才抚了抚她的发顶:“我都快忘了,你今年多大?”
“我十四了!”
贺珩抱着手臂往村里走,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那你还是不能当大将军。”
“为什么?”
“小丫头片子,及笄礼都没行呢”
“喂!”她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袖,“及笄有什么了不起!我要当的是将军,又不是新娘子!”
一人前行一人追赶了许久,贺珩才回到村中平阳军的女孩子们集聚的位置,抬起了头。
春日放晴,乌云拨散,明月朗朗。
他心情很好,但也不算好。
“你知道什么是军队吗?”
“我知道啊!”秦棋画冷冷道,“我们家一本族谱上的男儿尽数应征从军。凭啥我就不行!”
贺珩摇摇头:“跟男女没有关系,和应征也无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
“生死。”贺珩低下眼睛道。
秦棋画挠了挠鸡窝头,没听懂。
“为所爱者生,为所爱者死。”
“你别扯这些爱啊死的,你就告诉我,凭啥我不行!”秦棋画急得直跺脚,
“我发誓以后天天加练!练枪!练剑!练到双手起茧也不停!”
贺珩凝视着月亮:“她既归来,若是无路可走,或许平阳军便是她唯一的退路。”
“啥意思,”秦棋画歪着头,“恩公你当初来时不就说,平阳军不能只是个空架子。为了剿匪,才带着俺们操练的吗。”
银辉落满贺珩肩头,少年人的眼里闪着月光——
她出事后,他只身来到阳城,寻了杜盼等人。
不为别的,是为等她,也为赎罪。
昔日她留在阳城的这些姑娘们,只识得当年葬身阳城的舒羽先生,却不知舒羽已是如今的青城侯。
而秦棋画只认得青城侯,亦不知他贺珩原是镇北王世子。
他便两头周旋:让杜盼掩下世子身份,教秦棋画莫提与青城侯的渊源。借着姑娘们往日对他的信任,在知知们的帮助下,终是重组了这支平阳军。
重组的由头是“剿匪”,而他贺珩却心知肚明:
若她当真不在了,这世上再无人护得住这些姑娘。可这些姑娘们的遭遇,他自身难辞其咎。
往事沉沦不堪省,过去他天真懵懂,无意酿成大错。如今她恨也好,不恨也罢,他自知问心有愧,这一生怕也难赎。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替她护好这份牵挂。
最好能长驻阳城守护,但若他日自己也不在了,至少要让她们有自保的本事和勇气。
于是阳城的村落里,真就有了一支晨钟未响便列阵操练的女子军。
白日里,贺珩亲自督导排兵列阵,入夜后,楚小小领着读书识字。
起初,村人嗤笑她们饭都吃不饱,还摆弄这些花架子,背后指指点点不绝。
可平阳女学的姑娘们,曾经在京城的朱雀大街里读过书,哪里会怕这些人的闲言碎语?
她们本就是在这些蜚短流长里长起来的。
渐渐地,一月有余,那些质疑的声音便消隐在晨起的操练声中。
如今,这百来号人,倒还真有了几分军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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