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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喘息的凌晨四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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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的冬天没有真正的白天,凌晨四点和中午四点都是同一种灰蓝色。

冰殿里的灯早就熄了,只剩墙角一盏老旧的煤油灯还在摇晃,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冰墙上,拉得极长又极扭曲。

尼古拉斯被压在厚实的驯鹿皮毯上,毯子是去年他亲手缝的,本来要送给格陵兰一间孤儿院,现在却铺在冰殿的地板上,沾满了汗水丶泪水,还有一点没擦乾的血迹。

没有玄冰床,没有冰蜡,也没有极光凝成的乳夹。

那些东西太夸张,也太疼。雪夫在第三鞭过後就停手了,剩下的,只是最原始的力气和身体。

他现在只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袖口磨得发白,领子被尼古拉斯咬得全是牙印。

尼古拉斯则什麽都没穿,膝盖破皮,腰侧青紫,脖子上还挂着那条红围巾,已经被汗水浸透,颜色深得像血。

「疼吗?」雪夫的声音哑得不像话,问这句话的时候,手指正轻轻碰尼古拉斯後腰那块最严重的淤青。

尼古拉斯把脸埋进毯子里,闷声嗯了一声,尾音却带着哭腔。

他确实疼,但更难受的是刚才那一瞬间的清醒:刚才雪夫进去得太深,他差点叫出声,怕隔壁仓库里的小精灵们听见,硬生生把声音吞回去,嗓子现在还在烧。

「他们……真的听不见?」他抬头,眼圈红得厉害,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雪夫没立刻回答。他把人搂进怀里,让尼古拉斯冰凉的背脊贴着自己毛衣的粗糙纹理,隔了半晌才说:「隔音棉是我去年从挪威货船上偷的,三十厘米厚。他们听不见。」

说完这句,他像怕自己太温柔,又补了一句:「但你刚才那声呜咽,还是太响了。」

尼古拉斯瞬间把脸埋得更低,耳朵红得滴血。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和煤油灯芯偶尔劈啪一声。

过了很久,尼古拉斯才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你今年……为什麽这麽急?」

雪夫的手顿了一下。

「因为你去年差点没回来。」他说得很轻,却像把冰锥钉进地板,「圣诞夜那天,我在裂谷等了你七个小时。风切得脸都是血,你还是没出现。」

尼古拉斯睁大眼,嘴唇颤了一下。

「我……我飞到冰岛上空的时候,引擎结冰,差点坠机。」他声音发抖,「我怕你担心,就没说……」

雪夫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紧到尼古拉斯觉得肋骨都在疼。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过了很久,雪夫才闷声开口,声音里第一次出现裂缝,「三百年的契约,你要是想毁约,我拦不住你。」

尼古拉斯愣住,然後突然翻过身,扑进雪夫怀里,额头抵着对方下巴,哭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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