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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她转而看向严令蘅,语气带着明显的埋怨与不解,“严姐姐,你怎能如此?静舒身子弱,我们都是金尊玉贵的娇娇女,何曾受过这等惊吓和委屈?纵有误会,也该心平气和地说开才是,怎能动用如此粗暴不堪的手段?”
她絮絮叨叨地控诉了半天,却见石凳上的两人根本无动于衷,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严令蘅依旧旁若无人,专注地擦拭着裴知鹤的脸,甚至因为被打断了,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
裴知鹤原本还想忍耐,毕竟他此刻终究狼狈,还需靠严令蘅配合,才能将此事囫囵揭过。
但这女人这下手没轻没重,完全是为了泄愤。火辣辣的疼痛感越来越清晰,简直要生生擦掉他一层皮。
男人终是忍无可忍,眼神锐利地看向她,示意停下,可惜毫无作用。
他下颌线绷紧,只得抬手,精准地握住了她施虐的手腕。男子的手掌温热而有力,带着薄茧,牢牢箍住了她。
严令蘅的动作终于停下,挑眉看向他,最终轻嗤一声,语带挑衅:“怎么,裴公子这是想让我更不高兴?”
裴知鹤眉头紧锁,手上力道却下意识地松了些,不愿真的与她起冲突,只沉声道:“可以了。很干净。”
嗓音因压抑着情绪而略显低哑。
“她还碰了你哪里?”严令蘅却不依不饶,目光扫过他湿濡的衣襟。
“没有碰到,只是泼了茶。”裴知鹤耐着性子,如实回答。
“泼了茶?”严令蘅挑眉,眼神倏然变得危险,“那就是你身上都脏了。”
她说着,猛地一下挣脱他的手掌,甩开那方已然皱巴巴的帕子,伸手就探向他紧贴胸膛的衣襟。那动作大胆又直接,毫无男女避讳之意。
裴知鹤大惊失色,众目睽睽之下,这成何体统。不由低声喝道:“严令蘅!”
他反应极快,再次迅疾出手,一把牢牢扣住她的手腕,力道比方才重了许多,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男人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她腕间薄薄的衣料传来,灼热而有力,甚至能感受到他因紧绷而加速的脉搏,这陌生又微妙的触感,让严令蘅的指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亭外围观的贵女们,早已看得面红耳赤,惊愕万分。
有的慌忙以袖掩面或转过身去,非礼勿视;有的却忍不住好奇,从指缝或扇骨间偷看,这一幕惊世骇俗,却又莫名的勾心动魄,让人忍不住脸红。
严令蘅与裴知鹤对视片刻,眼神在空中交锋,无声地角力。最终,她先嗤笑一声,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挑衅,缓缓地收回了手。
裴知鹤暗自松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稳住心神,转向亭外已然石化的众人,不容置疑地道:“诸位不必惊扰。方才江姑娘不慎失手,打翻茶盏,污了裴某衣衫。严姑娘——”
他顿了顿,余光扫了一眼身旁坦荡无畏的女子,语气微妙地放缓了些许,“好心帮忙,替裴某整理仪容,惊扰各位,实属误会一场,让诸位见笑了。”
他的目光冷淡地扫过江静舒,语气愈发冰冷,字句清晰,如同最终审判。
“江姑娘,今日之事望你引以为戒。男女有别,礼不可废。日后还请 谨守分寸,远离裴某周身三步之外。 莫要再做出任何易引人误会、有损清誉的举止。”
这番话,如同最冰冷锋利的刀子,精准而残忍地割开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将江静舒最后一丝尊严与侥幸彻底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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