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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再染鲜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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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绪七年,十月十二日夜,司礼监。

惜薪司大使田承和尚膳监掌印李彬前后来报时,司礼监地坑的火烧得正旺。邓修翼身体素寒,不觉得什麽。田承却在这个书房内,汗流浃背。邓修翼笑着对田承道:「今年地坑之暖甚好,自九月廿一日起,不到五日,后宫各位娘娘皆通体舒泰。今日更觉是小阳春。甚和陛下心意。」

「是掌家提点,小的才能得了陛下的夸奖。」

「若薪炭不够,可找待问再领经费。」

「谢掌家,确要多多储备。」

「不过这帐目还是要清晰,否则我亦不饶你。」

「小的明白。」田承躬身擦汗。

等尚膳监掌印李彬来时,亦是如此汗流浃背。

「回掌家,各宫膳食皆按要求一一备好。」

「某看待问报来帐目,尚膳监近日用度有超,可有说法?」

「郑才人宫中膳食有超,只因才人甚爱羊肉,十日之中,用了八日。」

「羊肉虽好,但是燥热,郑才人腹中有皇嗣,还需劝着点。」

「掌家提点的是。」

「既然是贵人们爱用,我便饶你这一回。本月帐目应当清晰,勿超用度。」

「是。」李彬告退。

十月十三日,尚膳监不再提供羊羹,安穗只领了几碟盘菜回景仁宫。景仁宫在东六宫,尚膳监在乾清宫的西侧,安穗回到景仁宫时,盘菜皆凉,看上去油腻万分。郑才人看着,毫无胃口。

因她是才人,并无小厨房,不能将饭菜重热,便略有气恼。但她还是按耐下自己的气性,知道这宫中生活不能得罪于人,请了司礼监人来。

安达来时,已经到了午时六刻,郑才人饿的饥肠辘辘。

「安公公,这盘菜如何用得下?」郑才人没安好气地说。

安达用眼皮子瞥了一眼,对郑才人道:「才人稍安,奴婢这便去尚膳监。不知才人可有想用之膳?」

可能因为前几日羊肉太过鲜美,郑才人脱口而出,「如有羊羹甚好。」

安达面不改色道:「奴婢这便去安排。」

又过半个时辰,羊羹送到,郑才人虽矜持着礼仪,但是明显下筷甚速,安穗只低头伺侯。

是夜,郑才人觉得腹中燥热,难以安眠。吉光只得再用合欢花露洒帐,以助安眠。郑才人此时已怀孕三月有馀,小腹微隆,在床上辗转反侧,蹬了被子,直至后半夜才能安睡。

十月十四日重阳节,巳时,寿康宫西暖阁。

各宫嫔妃在皇后带领下,来太后宫中祝重阳佳节,并赏秋菊。早上时,郑才人有孕便未到皇后宫中行晨安礼。等郑才人到时,太后宫中的西暖阁已经高座满堂。除了孙巧稚告病,良嫔软禁未到外,宫中嫔妃皆在,而郑才人位份最低。

她刚想向太后叩首行礼,被太后拦住,笑吟吟地给她赐座在贵妃下首。座位正对淑妃,远高于郑瑞嫔和高嫔,正在所有嫔妃中间。

西暖阁中,地坑甚热,郑才人见自皇后娘娘始,都穿得轻薄,只有自己还穿着厚厚的夹袄。她想脱衣,却又不敢,因为此时她已经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大家都打量着她的肚子,问长问短。

一会,太后示意上桂花酿,「今日重阳,你们都来看哀家,哀家欢喜的紧,这桂花酿是重阳遗俗。」

「太后娘娘,这桂花酿真是甜,喝着都似蜜一般。」淑妃性子最乖巧,所以也最得皇帝宠爱,但凡她想哄人,定把人哄得开心。她如此捧太后,只因长宁进宫,皇帝不许她们母女相见,皇后乐见其成,所以淑妃只能求太后襄助,才有可能见到长宁。

「哪能比淑妃妹妹嘴甜,太后您说我说的是不是?」贵妃跟着打趣,也是因为孩子。二皇子至今还在乾东五所,贵妃想念儿子都快成疾。她又放不下架子去求司礼监,便只能讨好太后。

太后自然心领神会,笑着对郑才人道:「你年纪轻,应该喜欢喝这个甜的。」

郑才人此刻已经被暖气和满屋的桂花头油香味熏得有点难受,却也只能笑着道:「确实好吃。」

「来人,把我这碗也赐给郑才人。」太后顺水推舟,把自己手中的桂花酿又给了郑才人,郑才人不得以,又喝了一碗。

这碗下肚后,郑才人只觉得血气翻涌,腹中隐隐作痛。但她强忍着不作声,一直忍到整个重阳赏菊结束,才跟着众嫔妃出了寿康宫。此时她已经满身大汗。

安穗给她披上披风,宫门外一阵秋风起,其他娘娘各有轿辇,各自回宫,只有郑才人不得不步行。走到东二长街时,郑才人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安穗和吉光左右扶住了她,这时吉光突然发现,郑才人的马面裙上全是血迹。

「啊!快请太医!」

景仁宫。

周院判还在内室诊断,邓修翼则一直站在廊下,不一会一盆血水端出。邓修翼只看了一眼,便继续站着并不说话。

一会,绍绪帝自御书房过来,邓修翼率众人跪迎。皇帝见到邓修翼没有叫起,直接问:「怎麽回事?」

邓修翼跪着答道:「回陛下,周院判还在诊治。」对于医理判断的事情,邓修翼是不会多说一句的,等周文彦出来,自会禀告皇帝。

此时,周文彦从内而出,看到皇帝便磕头道:「请陛下恕罪,微臣无力保住皇嗣。」

「是何缘故?」

「娘娘血脉燥热,因是着衣过多,太后宫中地炕甚暖引发燥动。出了寿康宫后,娘娘又步行回宫,一冷一热,宫缩严重,于是小产。」周院判道。

「这些人是怎麽伺候郑才人的?」皇帝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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