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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 大明是番邦小国的天然盟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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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 大明是番邦小国的天然盟友

王谦在吕宋折腾出了十二件大案,杀人极多,这种杀戮,引起了大明道德卫道夫的讨伐,怎麽可以如此杀人呢?王谦这一十二大案,林林总总杀了足足13000

馀人,甚至很多都不在统计之内。

他之所以要大开杀戒,其实原因也简单,因为这些案子,都是吕宋铜章镇叛乱的后续。

吕宋铜章镇汉民揭竿而起,事情的起因是,总督府委派到铜章镇的官吏,为了图省事,和当地的教士狼狈为奸,偏袒红毛番教士和投靠这些教士的夷人,最终逼反了铜章镇的汉民。

殷宗信作为总督,亲自前往镇压,把这些官吏丶教士丶夷人统统吊死,才安定了汉民。

这个案子引起了巨大的震动,连皇帝都着急南下,唯恐吕宋局势发生了变化,连带着铜章镇的汉民揭竿而起,再加上这一年的十二大案,统称为吕宋教案。

王谦和殷宗信处理清楚了铜章镇的问题后,对整个吕宋地面,进行了全面的摸排,才有了这十二大案的出现,人死的已经不是血流成河了,连海里的鱼都喂饱了。

杀的多吗?确实很多,大明皇帝这二十三年,五大案,都没杀这麽多人,王谦一年杀的都超过了皇帝二十三年的总数。

朱翊钧对吕宋这十二大案挨个过目过,他对着张宏无奈的说道:「朕去了,朕也只会念杀字经,别无他法,官吏不敢开罪更加抱团的教士和夷人,就开始为难汉人,事已至此,不念杀字经念什麽?」

「念仁义礼智信?这些士大夫要逗夷人笑吗?」

「朝臣对王谦的批评,都是站在大明腹地去看,真的去了吕宋,他们也只有这一个办法,甚至只会比王谦杀得更狠。」

「王谦朕很熟悉,他虽然仗着他爹做事有些嚣张跋扈,但骨子里非常的柔仁,他嘲讽姚光启脸上的刀疤,得知真相后,恨不得夜里起来扇自己两巴掌,并且以姚光启为榜样,要做个对大明丶对万民有用的人。」

「文成公天天揍他,文成公走后,王谦单枪匹马拦了匠人下山入城,这已经很孝顺了。」

「他在松江府做知府,也对于杀人案,都会慎重再慎重,每涉杀案,都要亲自过问,防止错案冤案,履任五年,从无一件冤案,人称青天。」

「如此柔仁的君子,到了吕宋,一年折腾了十二起大案,杀的人头滚滚,是王谦的问题吗?」

朱翊钧对王谦真的很熟悉,这家伙作为京师第二纨絝,和皇帝的私交极好,皇帝真的很了解王谦,这不是个坏人,更不是个杀星,他要是杀星,姚光启这个宿敌被姚家抛弃,王谦就该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了。

但王谦没有痛打落水狗,他明明可以那麽做的。

那不是王谦的问题,那是谁的问题?

朕好好的一个君子,到了吕宋成了杀星,吕宋夷人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了。

「吕宋这十三件教案,是朕朱批的,杀是朕定下的,他们要骂,就骂朕吧,朕是虱子多了不痒。」朱翊钧再次强调,王谦的行为,不是私刑,不是他个人的意志,是皇帝有明确旨意,那王谦作为臣子,不杀不行了。

张宏低声说道:「这十三个教案,除了杀孽多之外,就是这一万三千人里,还有两千四百汉人。」

这才是王谦最被诟病的一点,大明又没有夷人出身的大臣,自然没人帮夷人说话,主要是这些汉人,王谦照杀不误,这是不是值得商榷。

「这些亡命之徒,通教通夷,以欺压汉人取利,不该死吗?」朱翊钧反问道O

「是该死。」张宏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他是个宦官,他这些话,就是在提醒陛下,为什麽一些士大夫会骂王谦,其动机就在于,因为除了地域不同之外,这些人在大明腹地,也在欺压汉人取利。

王谦继续升转,大刀就砍在了他们的脑袋上,所以要竭力攻讦。

作为宦官,要无时无刻丶随时随地丶各种方式,给士大夫上眼药,一来体现自己没有跟文官勾结,二来,这也是宦官的天然立场,屁股决定脑袋。

万历维新,宦官和士大夫们可没有停战。

「好你个张宏。」朱翊钧立刻明白了张宏为什麽说这些,笑着说道:「冯大伴的本事,你倒是学到了一点。」

「只有一点皮毛而已。」张宏十分诚恳的说道,他要是有冯保一半的本事,那李佑恭就得继续论资排辈去,可惜他只有一点点皮毛。

李佑恭就不同,李佑恭说士大夫的坏话,那都是奔着诛心之钺去的,而且李佑恭治阶级论,治的极好,在广州府一年,为保证前线节节胜利,提供了基础条件。

李佑恭就奏闻了一件广州势豪的案子,这些富商巨贾,扑买了大明军需,以次充好,等到这批军需起运之时,李佑恭抽检发现了里面的猫腻,按理说,这事儿富商巨贾使点银子,苦一苦作战的丘八,才是正常的发展。

但这四个富商巨贾们,直接被李佑恭抄了家。

广州地面势要豪右们全都嘲讽这四个暴发户,暴发户就是暴发户!一点生存经验没有!不像他们这些势要豪右,经历过殷正茂丶凌云翼丶王家屏这些家伙后,已经深谙生存之道了。

什麽能干,什麽不能干,广州势豪们心里门儿清。

大明皇帝没事还想杀猪过年,在军需用度棉丶粮丶药丶肉等物料上胡来,这不是找死是什麽?

广州府势豪们真的知道怎麽生存下来,他们经历实在是太多了,比如他们就一直在催促广州知府万文卿,联系自己的恩师王家屏,想方设法的让朝廷定向增发宝钞。

这天底下,的确没有比印有价票证更赚钱的买卖了,广州府糖票,是个无本万利的买卖,但这钱有命赚也要有命花才对,大明是郡县帝制,广州搞糖票,那不是在造反是在做什麽?

所以势豪们,希望朝廷赶紧增发宝钞,先把糖票给冲散,那这样就不涉及谋判这种罪名,剩下的就是关于利益分配的斗争了,这是陛下允许斗争的范围。

这麽多年了,大家也都摸清楚了皇帝的脾气,都在一个锅里吃饭,谁要掀锅,不让别人吃饭,陛下就杀谁,虽然陛下代表万民,吃的最多,但锅里的饭,确实很多。

朱翊钧今年到松江府主要任务有两个,确保大明军在安南征伐的顺利进行,因为这次的主力是水师,补给等事,多数都是海事,在松江府更加方便;

第二个任务,则是保证环太商盟和西洋商盟的稳定运营。

这两个衙司都是初建没多久,制度还不成熟,需要皇帝来拍板。

「这个墨西哥总督佩托,有点意思,怎麽感觉给他活明白了?」朱翊钧收到了一份特别的国书,来自遥远的太平洋彼岸,墨西哥总督府,是由金山国转呈的国书。

之前佩托用银矿和未来的银矿做抵押,希望换取大明一点采矿丶驰道营造丶

冶炼等技术,虽然最终没能成功,但大明朝廷派遣了数位大工匠,支持金山国建立了几个官厂,当然铁马厂丶机械厂是没有的。

就是派了人去,金山国也没那个条件。

佩托总督看到了朝廷的举措后,立刻上疏歌功颂德,在金山国也行,金山国有了,他就可以采买了,并且他表示当初银矿和半数银矿收益的承诺,仍然作数,陛下派人驻扎就是。

对于佩托而言,没跟着大明混,三天饿九顿,自从跟了大明之后,才短短几年的光景,他佩托就真的有点墨西哥国王的味道了。

他手里只有半个银矿,变成了一整个。

这不是他攻伐的结果,而是墨西哥当地的红毛番投靠了佩托,相比较不把海外西班牙人当人看的费利佩,怎麽看,大明都是更好的选择。

一个最基本的事实,政治往往都是从肠胃出发,而非从思想出发,费利佩远征英格兰不顺利,只能加重对殖民地的腹剥,别说利益分配了,吃饭都是问题了。

以前没得选,现在佩托总督,怎麽看都是本地国王,再加上佩托总督头上还有个大明朝廷压着,大明朝廷的高道德有目共睹,这些红毛番又不是傻子,自然选择佩托了。

佩托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半个银矿群,没有攻伐,没有杀戮,只有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佩托总督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正在完成从总督到国王的华丽转身。

而佩托总督上的是国书,就是请求大明皇帝,准许墨西哥总督府,成为大明承认的墨西哥国。

「下章礼部部议。」朱翊钧没有马上做决策,他让礼部的人部议一下,看看大明内部的意见。

在四月末的时候,皇帝收到了两份礼部部议的结果。

高启愚为代表的激进派,认为可以准许墨西哥建国,摆脱西班牙殖民地的身份,完成自己的国朝构建。

墨西哥没有国朝国建的基本条件,四梁八柱,他只有二梁三柱,剩下的二梁五柱,都需要大明帮扶,那麽帮忙完成墨西哥完成国朝构建的大明,就是当之无愧的宗主国了。

而沈鲤为代表的保守派,则认为,不可以支持墨西哥建国,这会导致大明和西班牙的关系彻底恶化。

墨西哥总督府可不是以前的菲律宾总督府,菲律宾总督府对费利佩而言,实在是太远太远了,无论是维持统治还是薅取利益,都有些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墨西哥总督府的银矿群,那可是费利佩的命根子。

大明环球贸易商队,还要费利佩授予的执照,停靠西属殖民地的港口。

大明和西班牙彻底交恶,不利于环球商队的安全,这是看得见的利益和好处,而且西班牙最近没有继续触怒大明,大明这麽做,多少有点不太道德了。

有意思的是,激进派这次是多数,沈鲤这些保守派,成了少数,和上一次给凌云翼谥号的风波不同,这次沈鲤的态度并不坚决。

沈鲤的意思很明确,哪怕是在里斯本丶自由城这些泰西海域,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已经没有击败大明环球贸易船队的实力了。

这事儿,除了不太好看,其实不会损失利益,所以沈鲤的态度,没有那麽强硬。

聚敛兴利的坏处体现无疑,海瑞之后,最骨鲠的沈鲤,讨论问题,都是先从利益出发,而不是道德。

「那就照准佩托所求,让潞王办吧。」朱翊钧最终朱批了高启愚的奏疏,选择了允许墨西哥总督府脱离西班牙统治,自主建国,而金山国会提供必要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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