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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吹过疾驰的警车,也掠过高楼的顶层,正大声哭诉着压力与痛苦的男学生以自己的命相挟,却始终不敢真的跳下去。
“我怎么这么没用,连死也死不成,老天你连这个都不肯帮我吗?那你为什么让我出生呢?”这几乎痛恨的念头一落,他的身形就被吹得一晃,在劝说的亲人朋友惊恐的目光中,茫然坠落。
他身下,车流如海。
风声呼啸。
“轰”一声,被正好砸中的车,顶部金属骨架与钢板像被压垮的纸,所有玻璃瞬间爆裂。
摩擦声与鸣笛声堵塞在这一段车道上,像装进了不断回声的盒子里,如同群起的魔音。
车主模糊的血肉与副驾驶上结婚纪念的蛋糕融在一起,滴答滴答流出车门的缝隙。
她那在家心起歹念的丈夫即将获得一笔天降保险金。
耳麦滋滋一响,年轻警察收到垂成路封禁的消息,终于在路的尽头缉拿逃犯。
惊心动魄的一夜暂时落下帷幕,但后续的处理工作更多。
被逃犯挟持过的孩子不安地坐在医院里,拽着护士的袖子,茫然地看着那些担架进出,直到看到一个盖着白布的变形尸体被抬进去,忽然大哭。
“妈妈……妈妈再也不回来了吗?我只是……呜呜我只是不想吃药,她回来就喂我吃药,我才说不想见到她……我错了,妈妈在哪,妈妈你快回来,求你了……”
“那是个出车祸的,不是你妈妈,好了好了。”
本来就忙,护士哄了太久,早就不耐烦了。
她见惯死亡,同情心被磨得只剩麻木,实在有限,找个借口脱身,就把那孩子甩给同事,往护士站走。
真是的,今晚还得加班。
她还能听到那个可怜孩子无助的哭求,像被走廊冰冷的白光削尖了,变得刺耳无比,不像人类的声音。
她嫌晦气地一皱眉,心想“今晚死那么多人,鬼叫什么,也不怕招来真的”,转念又讽刺地想“鬼还好呢,也许还没活人麻烦”。
念头一落,头顶的灯“滋滋”一响,倏地灭了。
黑暗中,一个瘦长的身影就在她身侧,穿着太平间统一提供的尸袍,长发快到腰,遮住大部分的脸。
在那长发的缝隙中,凸出的眼球布满血丝,慢慢转向她。
走廊里响起尖叫。
“啊——啊啊啊啊!救命,谁来救救我,救……”
医院里有更多的祈愿与呢喃。
然而神已经远去了。
对许多人来说,要用一生来化解的沉重夜晚,于祂而言,连插曲都算不上。
那是巨树的末梢上,一片叶子枯萎风干的尖,骤然在空中粉碎,没有尘埃大。
还有更多更恐怖的“叶尖”,天灾、人祸、战争、疾病等等等等,此起彼伏地化作风尘。
她不知道这就是本条世界线发生的事,还是其他被舍弃的世界线。
那些节点无时无刻不在毁灭,可能刚长出一点,就化作灰烬了。
于是远看编织如网的命运线,无数个点在明明灭灭……更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而祂一眼就能看尽。
一切都在祂的眼底。
这就是完全的,观测之眼。
这些景象都是一瞬间的事,就被祂收走了,但对她还是超过了,她捂住眼睛,缓缓蹲下。
复又听到祂嘈杂难辨的声音。
“嗯?你身上的那个……”
祂缥缈的笑忽而一扬,饶有兴致,像看到难得有趣的事。
她抬起头,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祂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直直望着她。
她一悚。
什么?她身上的?
漫画的视角一落,到她的手腕,那一段黑色发结忽然如鱼一般扭动,拧成两边尖的眼睛形状,她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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