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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何家班的屋檐一直撑在他们头顶上,始终为他们保留着一方栖息之地和一个名为“家”的港湾。
还有周通,告密那事后,再加上林长东的死,总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再进过何家班的大门,唯一跟他还有联系的就是何权青,听说是因为去学车才重新有来往的。
不过讨论周通的声音也不少,毕竟他那样的家境和学历,大学毕业回来以后竟然一直在自家驾校当教练,怎么说都是大材小用了。
这事挺迷的,后来何权青去跟他六哥学车,在上路练习时,他偶然发现这练习路段中有一段是在河边的某节田埂上,而三哥的菜地就在那一段路上。
他六哥没事就让他自个练,然后自己蹲在路边上抽烟,远远望着那块菜地和菜地里的人发呆。
何权青很想告诉他六哥,三哥其实一直在等他过去言和,可他说不出来也不敢确定,他只能说:“三哥其实没怪过你。”
他摇头:“我自己过不去而已,不用谁原谅。”
如果他不告密,他们未必会被抓回来,林长东也不见得会去部队,一切或许也不会是这个模样了。
人就是这样,总喜欢用眼下的结果,去佐证过去自认为对的选择。
苍天怎么敢叫有情有义的人去死,留得每一个在世的人都怀愧长活。
2011年的春节来得挺早,但也走得很快,张流玉还没感觉到过年的热闹,大家就马上又回到他们各自的生活去忙忙碌碌了。
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何权青突然说要去西藏做事,还说可能去一两年,别人问他原因,他没说,张流玉一问,他就坦白了:他要去挣钱讨老婆。
何权青走后的日子也很平常,但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变化,比如师妹有喜了,二哥暂时去了杂志社工作。
2012年下半年的时候,当年那个剧团又巡演回了桐林,张流玉又受邀出去表演了一段时间,这充其量也是一份工作,而且出演费还算可观。
不过今日行情不比当年,爱看戏的人明显没有往昔那么多了,至少没有再出现人挤人争席位那种情况,这可能跟他们去了正规剧院表演也有一定关系,不仅因为收门票贵了,也因为表现场地不再像以前那么落地大众化,不可避免的筛选掉了一部分观众。
而观众的流失其实也侧面反映了社会的更新迭代,就近年来看,整个社会的生活压力都明显提升了,爱好这一剧种的观众都在慢慢老去,年轻人静心享受似乎走偏成了一种奢侈作风,精神消费是否值得推崇常常被推上舆论热点。
这观众席在张流玉看来就和日子一样,冷冷清清,水去无痕,所以他并没有什么落差感,只要还有一个人为他叫座鼓掌,他都觉得不枉一切。
期间,林长东的父母来看过他的一次演出,但也就单单看着,他们到底认没认出张流玉也不好说,不过进场的地方那么大一张海报摆着,板报上还写着名字,没看到也不太合理。
林长东的父母也老了很多,林老板的头发几乎全白了。
这一场唱的也是《荔镜记》,跟十年前他去林家给林长东庆生唱的一样,只是台下的观众里少了最重要的主角。
如果当初林长东没打开那扇门进来就好了。
失去太久了,人甚至会愿意接受从未得到,至少人还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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