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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风吹开帐帘,刺目的日光斜射而入,将顾清澄的身影拉长投在舆图上,明明灭灭,将整个涪州大地笼罩其中。
“侯君。”陈辞离去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边境的狼烟。”他顿了顿,“当真不驰援?”
顾清澄抬眼:“镇北王出兵,其一名曰御外敌,我等在境内剿灭余孽,殊途同归。”
“其二名曰清君侧。”她唇角微扬,“难道——要本侯送死不成?”
陈辞微微动容,旋即了然一笑,抱拳退出大帐。
顾清澄此刻才在帐中独自坐下,复盘起当前的局势。
表面上看,镇北王以“南靖背信弃义”为名,悍然开战,是为国除患,师出有名。
但她心下清楚,这不过是一出声东击西的戏码。涪州境内所谓的“南靖余孽”,十有八九是他自己埋下的幌子,日后若需发难,这便是最好的借口。
——他在试探。
他要看看,她这颗被皇帝安插在边境的钉子,到底够不够硬。
若涪州守得固若金汤,他便能顺理成章地收兵,保全实力;可若涪州不堪一击……
顾清澄眸光一沉。
定远军的铁骑,便会毫不犹豫地踏平这里,将平叛的功劳,变成他开疆拓土的资本,甚至直逼望川江畔,剑指北霖腹地!
而远在京城的顾明泽呢?
他看似不遗余力地捧她,可真正允她调用的,不过是涪州境内的地方兵力。
若她胜了,是皇恩浩荡用人有方;败了,朝廷主力尚在,随时可以力挽狂澜。
届时,他不仅能借她之手试探镇北王虚实,更能名正言顺地以平叛之名,行削藩之实。
归根到底,她和涪州,已然被放在了棋盘上过河卒的位置,既是皇帝用来试探镇北王野心的缓冲地带,也是镇北王用来挑战皇权的第一块祭品。
她凝视着案上的舆图,剑光流转在指尖,却轻笑了一声——
这过河卒的位置,偏是她她一子一子,亲手搏来的。
剑光映出她冷冽的眉眼,而那双眼中,藏着比剑锋更锐利的锋芒。
四万安西军已入她彀中,但这远远不够。
就像镇北王从未将她当成过对手一般,她的野心,也从未囿于这涪州一隅。
安西军她要,定远军,她也要。
既然要争,那便争个彻底,这盘天下棋局,有人坐高台当棋手,也要有人做卒子渡河。
可待杀过楚河汉界,谁言卒子不可将军?
……
眼下,她已借剿杀余孽之名,将安西军分驻涪州各处。镇北王何时发难、从何处下手,尚不可知,但她必须步步为营,确保万无一失。
唯有一处,她轻揉着眉心——
安西军的粮草已然殆尽,即便是倾阳城、临川之力,要供养这四万大军,也不过勉强支撑月余。
帐外阳光正好,偶尔传来蝉鸣。
顾清澄掀开帅帐,策马向城间走去,但见麦浪滚滚,桑阴满地,百姓昼出耘田夜绩麻。
她轻轻呼了口气。
这样好的夏日,但愿能长长久久地守住才好。
。
三日后。
战报如雪片,一日三惊,尽数飞入安西军帅帐。
镇北王贺千山的耐心,显然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少。他一面紧盯边境南靖军,一面竟以“南靖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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