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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崔邵的脸:“不是。”
崔邵叹息道:“那究竟为何?与眼下之事又有何干系?”
“你知道,”贺珩的指节在太师椅上轻叩着,“本世子曾为她散尽私财,千里迢迢随她同赴阳城。”
“王麟与陈栋是我所杀,阳城的罪责是我担下,及笄大典是我带她去……”他淡淡道,“本世子从未对谁如此,甚至为她面刺陛下,招致嫌恶,以至于跌下高台,断了一条腿,最后还不顾禁令私逃出府寻她。”
“这些,您与父亲想必都心知肚明。”他蓦地抬头,语气冰冷,“可她却毫不领情,扭头就和那江步月纠缠不清。”
崔邵看着他,嘴角终于浮现了一丝看少年人的笑意:“所以呢?”
“本世子不会再做这等蠢事。”
贺珩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回去告诉父亲,就说一月为期,我料理完她的事之后,自会奔赴边境。”
崔邵摇头失笑:“情之一事,末将不懂,也不敢以项上人头为世子作保。”
贺珩垂眼,笑了笑:“崔参军果然谨慎,那不如这样。”
“本月末,她在阳城会与那些姑娘设宴。”他语气平淡地抛出情报,“届时崔参军想做什么,本世子不知情,也不阻拦。”
崔邵此时才收了表情,抬眼仔细打量着贺珩,目光中终于透出几分确信——
这位世子,当真与从前不同了。
“崔参军大可届时派人来看。”贺珩低眼看着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但在这之前,别让我再看见你们的人,坏本世子的好事。”
烛火摇曳中,崔邵终于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与这位判若两人的世子爷相对而谈。
直至夜深。
……
“世子,这是王爷托我交给您的,多保重。”
第二日凌晨,一骑骏马悄然离开了阳城,向边境的方向奔去。
贺珩站在门边,任由侍从重新为他将红衣披在身上,看着边境的方向,目光沉沉。
他的手中,静静躺着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小虎,玉面因常年摩挲而泛着温润光泽,线条朴拙却透着几分生涩——
一看,就是出自父亲之手。
十年未见,可他的吃穿用度从未短缺,那些落在王府身上的赫赫战功,成就了他在京城的万事如意。
目光流转,落在空荡荡的校场上。那里曾站满平阳军的姑娘们,一招一式跟着他的号令操练,她们看他的眼神里,是纯粹的敬重与求知,那是第一次真心有人唤他“教头”,而非带着敬畏的“世子”。
更深露重,打湿了他的衣角,他站在门外,久久没能离去。
“世子,外面凉。”侍从提醒道。
贺珩这才转过眼,挥手摒退了左右。
待四下无人,他缓步回到内室,仰面倒在床榻上。
这一瞬间,仿佛堤坝被蚁穴蛀溃,那些被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心被虫蚁般慢慢啃噬着,疼,痒,却让他清醒地上瘾。
这一次,他学会了把疼痛咽下去,连一声叹息都没有。
苍生、父子、爱恨、良知。
两难无计。无能为力。
去年在阳城的大雨里,他也曾这样问过自己。
那时只觉自己渺小如尘,护不住想护之人,竟放任自己下坠,堕入了自我折磨的苦刑。
最终,也没能对得起任何人。
那如今呢?
他伸出手,白玉小老虎无力落在床榻之上,只剩烛光穿过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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