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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他笑意温润,众人凝神细看, 才惊觉他眼底空洞无光,确非明眼人之相。
“是有刺客吗?”江岚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五弟的亲兵……想来会护我等周全罢?”
江钦白目眦欲裂:“这朱雀使,还有这些战俘, 不都是你的人?”
他声音嘶哑,恨不能将这诛心之言灌入每个人耳中。
江岚垂眸不语,不见喜怒,只是指尖轻转酒盏,任其中酒液微漾。
此刻局势在他心中已然明朗:
江钦白赌他不敢当众下杀手,可他本也无此意。
他不过用朱雀使的一根红绫,便诈出了江钦白的后手——
他这五弟确有几分急智,预判他今日有所动作,就早早请了言官坐镇,又暗中将死士伪装成战俘,只为今夜逼他背上“谋逆”之名。
这是一场以命为注的豪赌:若江钦白今夜命丧于此,无论真相几何,江岚都成了手足相残的逆贼,与死无异,此生更再无问鼎东宫的可能。
但江岚从不打算与他同桌下注。
生死混乱间,他白衣胜雪,安然独酌,坐在风暴中心却似与世隔绝。
唯有耳边充盈着满帐的嘈杂人声,惊惶的、指责的、恼怒的。
可这些对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等一场雪落。
时辰一到,天地自会替他收场。
逢场作戏、生死权谋,所有的声音都将埋葬在这冰冷山谷之下。
届时,一切便会归于岑寂。
眼底的淡漠更甚,他从不在乎其他人的性命,唯一所求,不过是带她离开而已。
念及此,他斟酒的动作微微一顿。
而也就是这一刹那,耳畔传来了另一道破空之声!
。
那些战俘暴起的时候,千缕紧紧地将琵琶嵌在怀里。
那琵琶内,藏着越女留给她的保命之物。她心中又惊又惧,惊这帐中突变,更惧这越女竟能未卜先知。
可是她为什么能料到一切?
这个念头方起,她仓皇回首,却见越女的席位早已空空如也!
而下一刻,她看见了——
真正的越女。
越女擅剑,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①
剑光掠起的时候,那个瑟缩的、总是坐在阴影里的少女不见了。
“越女姐姐!”千缕忍不住惊呼,所有的尾音都消弭在震惊里。
剑光乍现处,那抹身影翩若惊鸿,矫似游龙,竟在重重战俘与兵士的围困中游刃有余。指尖一点寒芒,直直地向着江钦白的方向掠去。
这突兀变故让所有人呼吸一窒。
朱雀使仍在台中央,红缎依旧嵌在江钦白的脖颈之上。
而此刻,越女剑锋已至。
朱雀使蓦然回头,去看那依旧独酌的江岚,却只看见白衣公子不过略顿斟酒之势,指尖在酒盏上轻叩三下,复又从容放下。
那是“一切如常”的信号。
朱雀使朱唇轻抿,心底波澜骤起——宗主竟当真瞒着她!这越女果然非同寻常!
可眼下不容她多思,只能按照计划行事,她手腕轻转,在江钦白面色由紫转青时撤下红绫。
这一撤,令江钦白神情恍惚,脑海里千万道白光闪过,耳畔嗡鸣不止,正是死里逃生时的混沌之态。
可他还未来得及喘息,另一道锋芒已经错开了千万格挡,直逼他的眼睛。
那锋芒如九天的月光,倾泻如银——
那,便是他左眼所见的最后一抹光。
“我的眼睛!”
江钦白左眼血流如注,剧痛让他表情变得狰狞。电光石火间,他独目圆睁,正撞见那少女剑锋再起,直取他右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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