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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低下头,将掌心中她的手轻轻合拢, 用自己的手指包裹住她的,连同那枚碎裂的玉哨一起。
这个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安抚。
“皆是我自己的路, 与你无关。”
顾清澄没有抗拒,沉默了许久, 才认真道:“若你早已动用了战神殿的力量,以你之能, 根本不必卧薪尝胆,步步为营,去亲手挣那条归途。
“所以, 在你和你的母妃眼中, 为质十载,竟比是比继承战神殿更加妥当的路。
“那你, 又何须为我牺牲至此?”
江步月没说话,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背, 似要拭去她话中的棱角。
她却不肯让步,目光漆黑而明亮,如尘埃中不曾蒙尘的明珠:“江步月,那不值得。”
她顿了顿, 问出一句几乎触及他灵魂的话:
“难道在你的选择里,我只是一个……需要用你的性命去交换的弱者吗?”
这一问,让他眼底翻涌起复杂难辨的情绪,他沉沉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
那些安抚的、温柔的动作都凝固了。
而为了让他彻底明白,她几乎是有些残忍地,将自己的过往剖开给他看。
她轻声却坚定道:“你不知,最初顾明泽害我时,我已经中过一次天不许,经脉寸断,九死一生。
“所以大典之上,那点毒药,根本杀不死我。
“你也不知,我曾为七杀,夜夜待命,宫门紧闭,只能摸透皇城水路求生。
“那日高台,我敢救你,是因我早已算好了水下退路。
“你还不知……”
她看着他,轻描淡写地将那些过往的伤口与底牌,一片片摊开在他面前。
每一件,都是他不曾见过的她。
每说一句,他眼中的心疼便深一分,复杂的情绪在眼底堆积。
直到那墨色浓得再也化不开。
他一直以为,她或许不懂他的深意,或许会为他的付出而心软、动容、最终依赖于他。
可他忘了,她从来不是菟丝花,而是与他一般,能在绝境中扎根生长的荆棘。
“所以……”她抬起头,眼底却是一片澄明,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谁?是需要你铺就退路才能存活的倾城公主?
“是只能听令行事,甘为他人手中刀的七杀,是始终无法与你并肩的小七、舒羽?
她迎着他震动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还是……那个你从未真正了解过,也从未打算去了解的,顾清澄?”
他看着她眼底重又亮起的,那道灼伤他晦暗心底的光,一时恍惚。
就是这道光。
在北霖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他见过无数双眼睛,或贪婪,或算计,或谄媚,或恐惧……唯有她的,宁静得像天边高悬的明月。
让他哪怕最初是带着目的接近……哪怕她后来改头换面、隐姓埋名,他也终究无可救药地沦陷。
他仿佛注定般地,一次又一次爱上她。
灯火描摹着他此刻沉静的侧颜,矜贵,清冷,如画中谪仙。
而此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副看似光风霁月的皮囊之下,藏着怎样的晦暗。
他何其有幸,不过是倾尽身外之物,便能触碰到她的灵魂。
却又何其卑劣,把这被她允许的触碰,认作一场拯救。
他天然地以为,她合该是被他拯救的弱者。
于是,无论是赠她林氏的基业,或是在大典之上为她折腰,又或是押上战神殿的退路——
那些自以为的隐忍与沉默,那些背着她的深情与折磨,那些渺小的施舍,宏大的牺牲,归根到底,不过是一场居高临下的傲慢。
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却在方才,几近粗暴地,妄图用一场牺牲,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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