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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你在磨簪子。”他压抑着喘息。
“那时便醒了?”她下意识地接话,手上清理的动作却放轻了半分,“是我不好,吵着你了。”
“怎么不继续睡?”
烛火忽地一跳,照见他绷紧的肩线:“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顾清澄轻描淡写地问。
江步月沉默了片刻,许久才低哑道:“……怕你不回来。”
此话一落,顾清澄那只正为他清理伤口的手一顿,力道重了三分。
江步月的喉中不由得溢出一道喘息。
“什么意思,”顾清澄的声音冷冷响起:“我若不回来,便让你死在这里?”
冰冷的指尖覆他在背上,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见没等到他回应,顾清澄手上的动作再次有如机械:“也对,你江步月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
“你总是有退路的。”
“是我多此一举了。”
烛影晃动,映出他指节的青白,悄然攥紧,又慢慢松开。
两人一直在刻意维持的静谧的平衡,终于被一个不经意的问题戳破,失去了所有粉饰的余地。
直到许久,才听见他带着疲惫的沙哑道:“在你心里,我便是这般……只会计较自己的退路?”
“难道不是吗?”她没有看他,只是将所有情绪一层层封进了布帛之间,“从初见到现在,是你在利用我,一步步,将我推入局中。”
“一直都是。”
他沉默了。
密室里,只剩下布帛摩擦血肉的的细微声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在顾清澄覆上最后一层布帛时,他终是强撑着支起身子。
“……顾清澄。”
他闭上眼睛,压下所有情绪,低低地唤她全名。
她没回应。
“咳咳……你还是信不过我。”他的表情因轻咳而变得痛楚。
“可我们这样的人,为自己留一条退路,不是本能吗?”
顾清澄不置可否,只是起身收拾带血的布帛。
他再次睁开眼看她时,眼底翻涌起了不明的情绪。
他的声音虚弱而清晰:“你比我更清楚,任何一个棋手,在落子之前,总会算好解法,也会留好退路”
“你说得对,我江步月……确实给自己找过退路。”
他坦然地、接过了她最伤人的那句指控。
顾清澄的眉心,因他这预料之外的回答而微微蹙起。
他没有理会,继续说了下去:“可我从没害过你。”
她刚想要反驳,却被他截住话头:“做棋手,你不比我差。”
他那双因失血而黯淡的眸子,此刻却幽深不见底:“那你呢。”
“你既然那么确定我自私自利、总有后手。
“为何还要回来?”
顾清澄垂着眼帘:“是,我本该弃你而去。”
“但你刚刚也听见我说,顾明泽的人就在外面。”她冷声道,“我没得选。”
江步月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片刻后,他犹豫着,轻声问道:
“那水下呢?”
他看着她骤然凝滞的动作,终究是问出了那个最隐秘的问题:
“在水下,为何还要救我?”
“你不是已经……放弃我了吗?”
顾清澄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原来,水下所有的动作,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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