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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而身体已先于意识,悄然跃出窗外,掠入夜色深处。
驿卒从另一侧巡视离开,顾清澄则从江边一侧的窗户悄然翻入锦瑟先生的房中。
空气中还留有茶香,一盏半盏温水搁在桌边,显然主人方才离席未久。
……又来迟了。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角落。陈设疏朗,绒毯整洁,整间屋子透着一种收敛而极致的克制,和她上次见到的一样。
那把对着江边的锦瑟,似乎也一样,黄檀瑟身、银丝弦、墨玉枘,唯一不同的是……
她走近,眉心微蹙。
五十弦的锦瑟,如今却只剩二十五。
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①《史记·封禅书》
她认得这典故:五十弦断,喻的是亡妻之痛。
窗外江水呜咽,她望着月光在空弦上流淌,忽然觉得满室清冷。
人生难料,悲欢无常,她看着如水的月光,不过是替这锦瑟先生怔忡了一刻,便决然转身,翻出窗外。
夜风卷动窗边案几,一张墨迹半干的白宣被风带起,无声飘落在地。
那是一张墨迹半干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字迹清峻孤峭,力透纸背。最后一行落款,隐在灯影微颤处,无人察觉。
墨字在月光下洇开,如同一声未及出口的叹息。
若是她回头多看一眼,便能看得清,其上分明是她识得的字迹。
。
又过一日,已是腊月初七,距离及笄大典还有最后七日。
林艳书立在窗前,看着夜空的星子一点点亮起,指尖轻轻掩上窗扉。风透骨地冷了。
一日未歇,她仍未梳洗。乌发高挽,鬓边插着一把小木梳,其下压着一支银钗,紫色缎袍收得妥帖,耳边垂着一颗满阳绿的翡翠珠,在灯下微微颤动。
她低下头,纤长的手指在算盘上翻飞着,那双本就漂亮的眉眼,如今却添了几分静水流深。提笔落墨,狼毫之下,一行小字清秀如昔。
“林姐姐。”
留在京城的只只坐在她边上,小脸耷拉着,声音闷闷的:“酥羽姐姐……真的不会回来了?”
林艳书停下手中的笔,扭头看她,温声道:“你可收过酥羽姐姐给你写的信?”
只只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摇了摇头。
“那你记不记得她走的时候,说过什么?”
小姑娘眼神忽地亮了亮:“她说……她说,及笄大典之前,会回来。”
林艳书蹲下身子,捏捏她的脸蛋:“那现在,是不是还没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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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只低下头,轻声应着。
“可是。”随即,她又捂住眼睛,豆大的眼泪像小珍珠一样扑簌簌地往下掉,委屈极了,“可是他们说她死了。”
“呜哇哇哇哇哇……”
林艳书拿帕子拭去她的泪,满眼温和。
“你是不信酥羽姐姐,”她看着小丫头,声音一如既往清亮,“还是不信你爷爷教出来的知知军团呀?”
“我信。”
只只咬着嘴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小小的:“我就是……害怕。”
林艳书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揽进怀里。
她没有再说话。眼底那一丝微光,却沉稳而明亮。
屋内静了片刻。
“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安静。
林艳书抬起头。
“小姐。”门外是阿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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