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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后半夜里忽然起了北风, 门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便随着风摇来晃去。林东华和陈秉玉站在门的两边,各有心事,冷风吹着也不觉得冷。
灯笼一打转, 上头写的双喜字就变模糊了,怎么也瞧不真切。陈秉玉盯着灯笼瞧了一会, 才幽幽地说道:“我弟弟上次回济州,是中了进士衣锦还乡, 已经三年了。”
林东华听出他话语间的凄怆, 只得安慰道:“陈大人在京城做御史,尽忠职守,勤勉有加,不便回乡探亲。”
陈秉玉叹了口气,没有接这个话头,忽然掏出那张洒金红纸, 转过脸来看着林东华,“他从小沉默寡言, 家里人都说他是没嘴的葫芦。我从小习武,跟他日常又说不到一处,亲近不足。前几天有人送这封信来,我委实吓了一大跳,回想他在家的时候,一个月跟我说的话, 也少过这几百字。”
林东华道:“也许他生性孤僻。”
陈秉玉摇头,“怪我总是拿着兄长的架子, 大概样子也是冷冰冰的。不过……他既然肯在信里这样推重弟妹,对这门婚事想来是满意的。”
陈秉玉向着新房的窗户瞧了一眼,没有什么动静, 只是感觉变暗了些。他斟酌着词句:“亲家老爷这边只管安心。”
林东华知道这句话是变相的保证,若陈秉正不幸去世,后续绝不找林家的麻烦。他想了想女儿的反应,又想到些陈年往事,一阵头疼漫上来,便只有沉默。
屋里一直在变冷。林凤君抱着胳膊抖了两下,暗道这层层叠叠的嫁衣不知道是什么料子,虽然沉重,竟是凉飕飕的,半点也不保暖。
陈秉正看起来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伸手想去扒拉他的眼皮,让他仔细瞧瞧凤钗,转念一想,还是使劲按了按他的人中,依然没有动静。
林凤君又伸出手去,紧紧握着他的手,虽然自己的手上有茧子和伤痕,定然不算柔软,可也顾不得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默念“冯小姐,你可别怨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才缓慢开口,边想边编,“仲南,我是昭华。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对我有情,我心里最明白不过。其实我也一样。从见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林凤君顿了顿,接下来说什么呢,总不至于就这么两三句来回念叨。她实在想不出冯小姐和陈秉正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依稀记得她爹是陈秉正的老师,那就是个才子佳人的故事,俩人都识文断字,照着话本往下说大概不会错。
林凤君赶紧往下编:“那天我坐在凉亭里正在写字,风一吹,就将我写好的字吹到了湖心。你也正在湖边看书,看到这一幕,你立刻跳下水去将字捞了上来,递到我手上。”
不对,这故事全然不对。冯小姐是有钱人家小姐,连自己头上的这支金凤钗都不稀罕,说扔就扔,哪里会在乎一张纸。
她忽然想到灯会那天爹爹说过的话,还是换个场景,“月圆之夜,我家里头扎了灯架,请你过来瞧。那天晚上烟火很美,什么颜色的都有,嗖一下就窜到天上炸开了,花花绿绿的真好看。你远远地望着我,你生得英俊非凡,我心里……就是一动。”
她磕磕绊绊地说着,一边伸手去试陈秉正的鼻息,还是极微弱。她心里着了急,又想伸手去挠发髻,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继续压着声音:“你送我凤钗,我心里不知道多欢喜。既然成亲了,你就是我的夫君,我就是你的娘子,咱们俩……白头到老。以后咱们一块作诗,肩并肩看书……”
她又往陈秉正耳朵边凑了凑,确保他能听见,“对对联,你出上句,我接下句,咱俩……”她都快想不出词了,“风花雪月,对,风花雪月。风……东风不过晌,过晌嗡嗡响。刮风走小巷,下雨走大街。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话短长……”她词穷了,“反正陈大人你睁开眼醒一醒,醒一醒就有好日子了。”
看他还是没有动静,她再也说不下去,上半身趴在了床上,歇息一会。她也是刚从鬼门关里爬了一道出来,浑身酸得像是被鞭打过,尤其是背后火烧火燎地疼。那支钗子晃了晃,险些掉落。她赶忙扶住了,鼻子里酸的要命,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往下流,将对折的盖头也沾湿了。
林凤君怕脂粉弄污了新媳妇的东西,只得将盖头解下来,放在一旁。这法子大概不怎么管用,她心里想道。可是她又深吸了口气,再坚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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