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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四天就是清明,前些日子老太太就跟我说今年她想去城外扫墓。我本来以为就是随口一说,谁知今儿我刚回来她又派身边的嬷嬷来跟我提这个事。”
“她说她前两天梦见阿玛了,还说阿玛那模样跟走之前一模一样,说他就站在那里冲着她笑。老太太问他在那边缺不缺什么他也不说话。”
老太太觉着肯定是她大儿子想她了才托梦,让身边的嬷嬷来给我带句话,说无论如何让她今年去阿玛坟上看一看。
外人看沈婉晴,一天到晚有使不完的牛劲儿,八面玲珑爱财爱权爱金银珠宝,是一个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人。
只有最最亲近的人知道,沈婉晴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很内心很喜欢独处的人,每次交际完别人热闹散场之后,她都有种生无可恋累得连话都不想说的感觉。
只不过这种感觉在沈婉晴的需求序列中排在很后面,要是紧跟着又来了什么事情要处理,即便再不情愿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就又能支棱起来。
幸好,现在身旁就有一只心思细腻的狗子,毓朗连看都没多看沈婉晴一眼,就觉察出不对来。
没有转身一板正经地把这事拿来商量,只是伸过手握住沈婉晴微凉的手掌握住搭到自己腰间,非要让沈婉晴的手心来回在自己腰上摩挲着,才开口道。
“老太太多大年纪了,别见了我阿玛的碑再哭出个好歹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亲儿子呢哪能不惦记。”
沈婉晴清晰地记得当年自己爸爸死的时候,是舅舅去学校接的自己,当时找的理由是爷爷病了。
十八九的独苗苗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压根没想过舅舅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坐在车上往回赶的时候还一个劲的给爸爸打电话。电话没人接啊,舅舅就说爸爸可能在休息。
直到回到家里,看见已经布置好的灵堂和爸爸的遗照的那一瞬间,沈婉晴才觉得天塌了。
整个葬礼的过程直到去殡仪馆火化结束,沈婉晴都只有在追悼会那天看到了爸爸。
隔着冰棺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整个脸还是倒着的。因为只能站在他脑袋这一头,不曾好好道别。
她曾经以为死了人就是这样的,后来才知道是家里人怕自己真的崩溃,尽量避免了自己再看他多一眼。但其实要是跟殡仪馆的人说一说,是可以多看一会儿多留一会儿的。
沈婉晴曾经觉得自己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跟爸爸说,后来读完书出来工作,认识的人越来越多经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就渐渐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或者说说不说也都那样。
只有某一个瞬间再想起来当初的场景和心情,才会再一次遗憾当年要是能好好跟爸爸说说话看看他就好了。
从古至今,都很忌讳长辈送晚辈离世。额尔赫身为人子走在佟佳氏之前,他是要戴着孝下葬的。大概意思就是日后佟佳氏去世,他这个大儿子也能在底下给亲额娘戴孝。
这种事说起来挺荒诞又迷信,但是剥开这层迷信和礼教的外衣,又何尝不是最深层最难以断绝的羁绊和牵挂。
佟佳氏是长辈,就连送葬都不行。哭灵据说都是舒穆禄氏和身边的嬷嬷扶着去灵堂看了一眼,紧接着就把人给搀走了。
好与不好合适不合适,再说也没什么用。只是沈婉晴想想养了几年嘴角还是有一点点歪,心气儿和精神头都跟几年前天差地别的老太太,心里突然就有那么一丁点儿难受。
“那就提前两天去,早上先在家里把祭奠的仪式弄完,吃了早饭就出门。”
“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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