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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蒙的,他看着楚北拖着行李箱从单元门里走出来,停住脚步向他的窗回望过来。
叶惊星慌了一瞬,但很快想起来,这扇蓝玻璃从里往外看都不甚清晰,从外往里看就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子了。楚北大概看不到他,所以没有挥手,也没有展露出别的表情,只是站在那儿仰着脖颈,定定地凝望了片刻。
他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登机箱加一个双肩包,像是短途旅行的游客。他身上也丝毫没有娱乐圈的气质,没有半点饰品,没有精心穿搭,还是那件万年不变的白T恤。他从楼梯上三四阶的地方跳下来时,就像一只俯冲的白鸟,骑车时被风灌满衣袖,就像是一匹飞驰的白驹,又轻,又干净。
他多么适合被写进一个青涩的故事,他简直是青春的代名词。所以你怎么能爱上他呢?你不知道青春从来是一去不返的东西吗?
叶惊星看着他远去。
楚北拍戏的地方在山里,信号很差,十天半个月才能给叶惊星打个电话。以前一个晚上能聊出来的消息,这次横跨了一个多月,叶惊星的实习期结束,短租房也到期了。
为了省钱,叶惊星花了大半个月一点点地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走,楚北的都打包寄回了他家里,正式搬走那天,房子里连纸箱都没有了,只剩下那些老旧的家具,和他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他站在客厅里,四下看去,有些恍惚,像做了个冗长的梦。
施拉姆端坐在走廊,认真地望着门口。叶惊星从这里搬出去,还得回学校住一段时间,宿舍当然养不了这么大一只狗,好在楚北妈妈愿意收留它到叶惊星毕业工作。关于狗的归属权,他和楚北没有聊过,因为这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事,只是谁有能力就归谁养而已。
它似乎根本理解不了现在的情况,每天都会焦躁地在笼子里转圈,尾巴摇得都没那么欢了。叶惊星低着头看了它一会儿,靠上旁边的墙,像被抽走了脊梁一样慢慢滑下来,坐在了狗边上,摸了摸它的脑袋,和它一块看着那扇仿佛永远不会再开的铁门,突然间有点明白那晚在楼梯间,楚北拿着吹卷哨子坐过来时是什么心情。
他的手插进兜里,兜里没有烟。他很久没再抽过烟了,他一拿出打火机,楚北刻过的那四个字就映入眼帘,他不想频繁地回忆起楚北和他絮絮叨叨的嘱咐,所以只能眼不见为净,把打火机收回抽屉里。但要是自己再买一个,他又觉得有些糟蹋楚北的心意。
他看着门口,并不确定自己在想什么,思绪像一团烂泥。他坐了太久,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眼前黑了,明明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明明没受伤但头一下子疼得要炸了,过了几秒,短暂的目盲似的黑暗才像老化的皮革一样剥落下碎屑,世界的面孔又回到他的视网膜。
他喊了一声“旺旺”,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反而听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少年的嗓音,愉快的喊声回荡在巷子里。那天晚上有点凉,狗很脏,楚北侧兜里装着一根火腿肠,回学校的时候,隔着围栏看着他……
施拉姆突然开始蹭他的腿,叶惊星猛地回过神。
窗外吹来一阵秋风。
他们分开之后的头两年像被按了加速键,叶惊星要毕业答辩,搬家,不停地投简历找工作,最后去了重庆,在一家中大厂做影视剧宣发,暂且安定了下来,但工作压力不小,常常要加班。楚北则凭借那部影视剧实现了名气的原始积累,签了经纪公司,本子一个接着一个递到手里,绝大部分都是草台班子的流水线产品,但大浪里也能淘出一点儿金砾。他前半生倒欠的好运像是在短短一年半载里一口气补了回来,他一面读大学,一面挑少数几个有潜力的剧本用心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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