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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听见一声短促而压抑的,撕破真空的哀鸣,是妈妈终于抑制不住的变调的抽噎,同时也撕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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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维断掉了,情绪似乎也断掉了,像是忽然从现世踏入了另一个地方,眼前的一切都离他越来越远,他触碰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心脏在发疯地跳。
要做什么?不知道。跑啊!是你爸爸快死了!医院!快!
怎么到医院的记忆他不太清楚了,好像先是跑,像梦里那样怎么跑都跑不快,肺要炸了的时候拦了辆出租车,到医院楼下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上全是老师的未接来电,但他没管,接着往楼上跑,没到病房先扶着垃圾桶把早上吃的牛肉蒸饺全吐了出来。酸的,苦的,楚北怀疑里边可能还混了点血。但是还能感觉出牛肉蒸饺的成分。
他手背往嘴上胡乱一抹,抬头的时候看到了老妈一双红肿的眼睛。她的头发好像更灰白了一点。
赶上了吗?爸是不是已经走了?他来得及见最后一面吗?
楚北凭着本能,几乎是半跪着上前紧紧抱住了妈妈,不是因为安慰,是因为害怕。
“我放弃抢救了,”妈妈抖着声音说,“我不想让他再受罪了。”
楚北摸着她的头发,不断地点头,不知道是为了让她安心还是让自己安心:“我知道了,我知道……带我去看看他。”
和妈妈不一样,站到病床前的时候,楚北的心情出奇地平静,仿佛已经看到了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吊绳已经断裂,只有一根极细的纤维摇摇欲坠,残忍又慷慨地施舍他最后的时间。
老爸看上去和他上次来的时候没太大不同,苍白,瘦削,衰老。但楚北再一次感到了陌生。老爸曾经在他记忆里的模样和声音都早已变得像上辈子的事情,如今还在这里的人真的叫楚臻年吗?这副躯壳与他们的回忆单调得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日复一日的插管、擦身、缴费。虽然道德上不愿承认,但或许从很早开始,他们苦苦等待的就已经不是他的苏醒,而是他的死亡。
他常常怀疑楚臻年在那场车祸里就已经死了,那一夜的抢救成功是一个柔软的谎言,是命运给他们的缓刑,而受难的灵魂早已不在此地,此刻也许已经在过一场新的人生,只有未亡人还困在往日里,困在伦理道德里,困在永无止境的希望和绝望里,周而复始不得解脱。
他的颈窝能感受到妈妈额头的温度。她连着说了好几个“对不起”,话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楚北没说话,只是机械地顺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用力地搓,像小时候她哄他睡觉的时候一样。
“臻年,”她握住丈夫的手,轻轻地喊着,很温柔,“臻年,小糍粑来看你了。”
楚北觉得自己整颗心脏连带着它牵连着的经脉都颤了一下,他喊了声“爸”,但哑了没出声,又提高声音喊了一遍,这回出声了,他分不清这是不是他的声音。
他在病床边上跪下了,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但多沉默一秒都像是罪行。他抬起沉重的手臂,妈妈一起握住了老爸的手,哪怕看上去已经是一截朽木,手心仍旧是温热的。在那些远得像上辈子的回忆里,这只手掌宽阔而用力,有少年劳作留下的厚茧,能把他的手牢牢握住,能接到他打的每一个球,能变成很多令人惊喜的新奇东西,能握笔也能握菜刀,最拿手的是油泼面和红烧鱼,试油温的时候像是完全不怕烫……
触碰到这份体温就好像过去五年里每一次体会到那一点希望一样,哪怕知道那是多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怕已经见证过一次又一次的破灭,他也只会着魔地追过去,徒劳地抓住。
他无法思考,只有捕捉着心里每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爸,我在这里。不用担心我,真的,我长大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妈妈,你不用担心……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人,谢谢你是我爸,我……我爱你,我很爱你,你自由了,以后就不痛了,你放心地走吧,你一生没做过亏心事,下辈子一定会过得很好……”
他语无伦次,喋喋不休,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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