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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祭棚路祭，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也鸣锣打鼓亲来上祭。

送殡队伍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北而至。诸王孙公子不可枚数，有十来顶大轿，三四十小轿，连家下大小轿、车辆不下百余十乘。

送殡队伍所经之处，两旁拥侍着众多军民人众，道路为之堵塞，一时间万人空巷。

“这规模不对劲吧？”

人多了就方便浑水摸鱼，没有鬼怪威胁下，四人又很快不起眼的凑到了一起。

胤禔都忍不住面色凝重，这哪里像一个落魄勋贵家的儿媳妇的葬礼啊，这是……

“是对皇帝的示威。”

胤礽面色平淡，一针见血。

胤祉若有所思的补充：“太上皇病弱才有了新皇的上位，如今太上皇身体又好了，想要争一争，这四王八公都是太上皇的旧部……”

“啧，果然是皇帝。”

胤禔吐槽的大胆又含蓄，但就连胤祚也听出了，他话语里隐隐约约对皇阿玛的影射。

胤祚不太明白，但胤礽和胤祉心知肚明，他们上辈子的悲剧可不就是康熙始终不愿意放权导致的嘛。

略过这个不让人愉快的话题，胤祉开口问道：“所以，秦可卿到底为何而死？”

胤祉感觉很矛盾，假设秦可卿的隐藏身份为真，贾家支持太上皇，怎么会对秦可卿下手呢？要说贾家是新皇的拥护，看这场面，也不可能啊。

若说秦可卿身份为假，就是普通的五品小官的养女，可日常起居的用品，丧仪的规模，就更不合理了啊。

就算贾家不聪明，四王八公不能都不聪明吧？

“不要小看贾家的愚蠢和大胆。”

胤礽瞧着最前方哭得格外悲伤的贾珍和忙着和其他家联络的贾蓉，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你是说……”

胤祉有些不可置信，贾家真敢这么干？

“细说，细说。”胤禔拉着胤祚靠近，一大一小，两双眼睛里透露着同样的好奇。

胤祉顿了顿，按照胤礽的说法，真相实在违背他的政治常识了，但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解释。

哽的他心里难受极了，也不介意和胤禔二人说一说。

“最开始发现秦可卿身份上的端倪，我以为贾家是为了投诚或者顺应情况杀了她；但看这个丧礼，贾家始终是太上皇一派的，他们根本就看不出前朝风向。”

胤禔点点头，好歹是夺嫡热门选手，这点政治敏感他还是有的，“贾家看上去煊赫，实际上前朝无人。”

若不是看透了这一点，他们不可能一开始就用「落魄勋贵」来形容贾家了。

“所以，按照二哥的意思，很大可能，宁国府一开始为嫡子迎娶秦可卿，就是为了向太上皇示好，他们是坚定的决定太上皇是可以压住新皇的。”

听见胤祉这话，胤祚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了。他就算岁数小，也很清楚，皇家内部的竞争归竞争。但大胆掺和进来的大臣大半都是炮灰，更不用说贾家这种外强中干没什么用处的家族了。

新皇都已经登基了，太上皇只要不是疯的彻底，不可能再将新皇拉下去的。

而就他们这两天了解的，哪怕只是细枝末节，也很明显了，太上皇是想要权利，但没疯到让天下动荡去夺权。

所以新皇明显也是以守为攻，暂且忍着而已。

但是太上皇总是会死的，等新皇忍出头了，贾家这样没用又不识时务的家族就是第一个炮灰。

“但是秦可卿……”胤禔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胤祉这么分析下来，他就没办法理解秦可卿的死了。

“所以二哥说，贾家大胆又愚蠢。”

胤祉已经没办法直视「从龙之功」四个字了，怎么会有人功还没立，就提前拆台了呢？

胤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不可置信的说：“所以……扒灰是真的？”

胤祉艰难的点点头。

“他们怎么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