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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奉仞不介意冷热,他的功法耐寒,冷水倒更利于淬练他体魄,只是他没想到,解碧天忙着救人,却还记着他好洁这件事。

这一年来出生入死,先入古墓,又是进了牢狱,环境之中,人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但此时风尘仆仆,低头看清冽水面倒映的脸,远离解碧天,面容上的红已从容褪去,奉仞竟久违地浮现出“家”的感觉。

便好似有人等着自己回来一般安定。

奉仞解衣,将数日风尘洗去,连同方才和那些国师密卫缠斗时留下的血腥味都去掉,末了浸在水桶里,全身筋骨终于皆放松下来。他仰起头,看到有放猎弓的架子,经年褪色的顶梁,墙面还有小孩子刻下的乌龟,线条弯弯绕绕,爬过窗台。

小院不大,但曾有人居住的烟火气犹在,隔着墙,另一间屋子里,解碧天拨动炭块的声音传来,水炉闷闷咕噜,沸腾出老旧的律调。奉仞靠在桶壁听着,仿佛他们也变成寻常百姓,落居在远离尘嚣的山林间,无人打扰,没有恩怨。

白昼变得如斯漫长,而不感到寂寞。

沐浴完,解碧天给他备的衣服,先前已经挂在屏风上,银白缎子,松纹清雅,没有多余的修饰。奉仞振开时心中一动:还没当指挥使前,不过是二十岁的少年人,这是他在帝京常穿的颜色。

而作为断金司指挥使,穿上了重金朱袍,受命天子,风光煊赫,就最好别让人看出喜好。

连穿上身也差不多刚好,解碧天怎么丈量出来的?

解碧天虽然看起来随性而为、傲慢凉薄,心却十分细,眼神也十分好。一个人跟他稍待一会,难保就被看透,落入他的游戏和算计之中,所以被他骗过的人,真是数不胜数,却无处说理。解碧天的名声不好,全靠他一己之力。

他和我待了这么久,说过那么多话,见过那么多事,到底知道了多少?奉仞不免反省,莫非自己在他面前便分外藏不住东西么?

他边想着,正往解碧天那屋走去,忽脚步一停,目光挪动,驻足在铜镜前。

解碧天已经把火炭烧好,正坐在长榻边擦刀,先前的毛裘沾了血,随意铺挂在一旁,雪地落红梅似冷腥。游八极的刃宽,一擦一弹,便恢复琉璃碧玉般的清亮,映照着解碧天的眼,几乎融为一体。

他的眼珠动了动,抬起往前看去。高挑过人的身影从侧屋进来,行走时白衣曳游,行云流水,带着淡淡皂角气味,落座在他身边。

奉仞用水壶倒了一杯水喝,感到解碧天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颇刻意地咳嗽一声,道:“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没洗干净?”

“很干净。”解碧天推刀入鞘,手撑着下巴,盯着奉仞,“没见过比这更干净的了。”

这好像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奉仞却觉得别有深意。

“……我找不到其他可以束头发的,便借用你的发带。”奉仞刚解释完,又暗自懊恼自己多余说这一句,他先前是当囚犯,如今总不能还披头散发,桌上有发带,他自己坦坦荡荡拿来用便是,解碧天又未必是盯着这个。

简直不打自招。

怪只怪解碧天喜欢的颜色,与他身上的衣服大相庭径,常人一打眼,便先看到头上的群青色发带。奉仞将头发束得齐整,仪容端雅,经年累月的教养毕竟和江湖人不同,随意一坐也是芝兰玉树,在这破屋都显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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