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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片可以吞没生息与踪迹的黑暗。有人传闻西漠的某些地方,如果在夜半时将头颅抵在地面,可听到潺潺流水的声音,那是黄泉上浮,引渡魂魄的道路。
在西漠失去踪影不少见,毕竟那是被天灾彻底毁坏的地方,藏着许多危险。可断金司整整带走了二十好手,其中有指挥使奉仞与他的副官公孙屏,说明他们必然遭遇了不可预测之事。
此去西漠,本就是荒谬之举,他们心知肚明成功的希望多么微薄。姬全听到姬慈告知自己的事,浑身冰冷,脚下坚实的道路,都变成了一片漫长而脆弱的薄冰面,行走时发出冰裂的细响,使得他的心脏变得急促。
姬全微微低下头,看到冰面上自己犹恐失足的神色,但在帝京的他,只能希望奉仞能够化险为夷。
姬慈兀自继续说:“奉仞很有能力,像他这样的年纪有这种勇气,我都自愧不如。父皇也器重他,倘若这次他能回来,是大功一件,若他回不来,便太可惜了。”
他说的每句话,都让姬全心中的石头越发沉重,姬慈欣赏奉仞,对他远比对姬全关心,但奉仞一向对任何朝堂上的人都不冷不热,很符合前任指挥使吕西薄的作风。
奉仞作为三皇子的近臣,自然被划入他的党派,圣上将他提拔为断金司指挥使,用意难免叫太子多疑。何况,奉家还和严家颇为亲近。
“奉仞心细如发,身手不凡,”姬全谨慎地选择字句回答,“或许是找到了关窍,不能传回音信。”
姬慈笑了笑:“你认为他找到了遗址?”
他的笑没有多少温度,姬全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当然希望奉仞能够找到,但姬瑛怎么办?或者什么也找不到,只要他两都能安然无恙回来就好了,父皇未必会降罪,如今看起来更不可能了。
而且姬慈某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都让姬全不安。他们很久没有谈心,浮于表面的兄友弟恭而已。
雨淅淅沥沥,飘得更大,姬全的左肩被冷雨渗透,灰色的天际云峦重重,摧压在帝京顶上。
每一步都让人喘不过气,有什么可怖的事物俯瞰着一切,终究会带来不可避免的灾祸。
好在他们两的对话没有维系多久,姬全终于看到自己的仆从打着伞小跑着从前方过来,顿时悄然松了口气。
“三弟,倚靠着繁茂的枝头而生,纵然能得到一时安逸。但若风雨来时,巢穴倾覆,便荡然无存。”
他离开太子的伞,闻言转过头,伞影落下,姬慈的面容在阴沉的雨天里,看起来轮廓冷峻,透出讳莫如深的幽暗,神情不明。他的声音很低,宛如盘旋的钟声,恰好能让姬全听得清清楚楚。
他复微微笑:“好了,便在这里分别吧。雨天小心些。”
姬慈转身离去,很快没入雨幕,秋霜长满了姬全的双腿,他立在原地,看太子走远,直至连人影都淡了。姬全的奴仆立在旁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竟让三皇子面色如鬼魂苍白。
他小心翼翼对姬全道:“殿下,该走了,待会雨大,别受了秋寒。”
姬全才惊醒,木木地站了一会儿,转过身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殿内。
国师符无华已经睁开了眼睛。
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很难形容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那其中如瀚海波澜,吞没了许多日光,瞳仁极深极黑,甚至因此看起来毫无感情,绝非凡俗之人,带有让人信服敬畏的力量。
他总微微垂着眼,所以也很少人能彻底地望进这双眼中。符无华早过了不惑之年,发丝尽霜白,但面容年轻似青年,飘然出尘,清隽俊美,皮肤也如婴儿细腻,几乎白得微微透明。听闻他有长生不老之身,即便到了百岁也是这副年青模样,更有甚者,说他已经活了成百上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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