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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动静越来越轻了,或许暴君结束了这场游戏,甚至能听到一声孩子微弱的啜泣……
啜泣?
奉仞脑海响起钟鸣般的嗡响,双手震开门户,猛地探身翻了进去,落地瞬间,膝盖便跪入微冷的水流之中,黏腻腻地沾了半身。
等他看清里面的光景,也不由得身体冰凉。
——屋内只有残肢。
眼中所见,难以有完全拼凑起来的尸身,原先抓着解碧天的几只手横陈于地,如同屠宰猪羊般利落,胫骨平切,五指紧紧抓着被撕裂的袖摆。屋内大概有五个人,身体零零落落,猩红的血狂喷溅满整座屋子的内部,正自器物和墙面上滑下。
而解碧天一身白纱长袍,几乎成了残破的血衣,斑驳红色染透布料,浓重得快成了黑色,化为沉沉命煞坠在身躯上。他的面具已经被打碎了一半,神态尚无可窥见,唯可见薄情的唇缘下溅着几滴血,红得刺眼。
缥缈白衣穿在他身上,就像狼披着羊皮,现在一身血,竟才最适合他。
此时,他单手提起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正准备捏断脖颈,听到来人声音,那孩子费力转过面,露出一张涕泪四流的面孔,水光洗出孩童澄亮清明的眼珠,满是恐惧与绝望。
“等会,他还没……”
奉仞出声阻拦,解碧天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开口打断。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世间多有恩将仇报之人,你施舍善心,别人未必会感恩,若反咬你一口,你便死无全尸。他一家五口皆已半成蓼尸,你觉得以这些东西的神智,能忍住多久不吃了他?那么你觉得他好好活到现在,难道还是个正常的孩子?”
说话时,那孩子已经被掐得面色发青,哭不出声音,浑身发颤渐渐微弱,将近昏死,双足踩在空中无力地蹬了几下。
他眼睛犹乞怜地看着奉仞,无助地、哑口无声地求救,全部的生命寄托于这个与解碧天同行的陌生人。
“我知道你警惕这些东西,但蓼尸不通人情,躯体尸变后,瞳孔内缩,血若黏液,目中无泪可流,这孩子看起来神智清明,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病变。”奉仞迅速几步上前,指着地上凌乱的针线与竹蛐蛐,以及床前两双草鞋,“这些人白日行动与常人无异,夜间才异变,更证明还留有人性,很可能还没对自己的骨肉动手。”
解碧天翻转手中匕首,无动于衷:“那又如何?虎不食子,不过未到饥肠之时,何况我杀了他全家,他看得一清二楚,若是我现在不杀他,来日就是他杀我。”
“现在连我们说话都被他听到,身份马上就会暴露。”
低等的蓼奴地位卑贱,不允许以口舌言语,只能手语交流,否则严刑处罚。唯有停君这种一门头目,才能有说话的权利。
十卵和九黥还是两个断了舌头的哑巴。
奉仞道:“你只需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藏在隐蔽的地方?”
解碧天没回答,冷冰冰的声音缓了缓,转过眼,变为蓄着凶险的温声:“你这人……怎么这样记好不记坏?”
油盐不进,又说些好坏莫名的话,奉仞想说的话被他诡辩堵住,齿关紧合,怒火突从心中烧起。他以为不计前嫌,至少两人关系能缓和些,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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