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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魏公公犯法,也与平民同罪。你尚且还有回头路,何必让这么多无辜之人陪葬?”

此话一出,金栗忽浑身一颤,今日终于将半生忍辱负重之事尽述于这些朝廷走狗、奸吏恶官,长久隐忍的旧焰也骤然焚烧。

他摇摇晃晃拖着许淮站了起来,影子在烛光下拖得庞大尖锐,覆盖在屏风之上。

金栗状若癫狂地四顾,伸出手指挥动,指着他们,仿佛身边阴影里有无数人看着他,一如他五年前跪在堂下,身前是官,身后是民,窸窸窣窣,千言万语,无一真实。

“无辜?没有谁无辜!我在平乐街居住数年,本分做事,妻儿多有善行,从未对不起任何人,我因为宫中办事,贵人青睐,一时门庭若市,多少人尊敬和奉承。我下狱后,他们却变了嘴脸,又如何说我窃取黄金、贪图富贵、大逆不道?哈哈哈……哈哈哈!他们道我这么多年的手艺,这么多的心血,只不过是为了揽财……”

“——该动手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冤者的声音不尽地回荡在陈旧的金塔之中,一张狂乱流泪、血沸心寒的面孔,喧哗地扭动。另一句凉薄的话语犹如冰锥,滴刺入僵局之中。

柱后之人不知何时附在奉仞耳后,低低耳语,几缕发丝抵落在奉仞的颈,如流焰塔中前世留存的鬼魂,冰凉阴冷;然而他的气息温热,手指温柔,丰盈出与此刻不合时宜的血肉缱绻。

他已经松开了奉仞,轻轻推着他的肩对向那边。

奉仞此时此刻,却没有生出任何旖旎的感觉,他一动未动,五指冰冷,早已搭在臂弩上,这个距离,他绝不会失手。

但现在若想对准金栗,必然一同射穿他怀中少年。

郁冷微湿的夜,奉仞的手心不觉沁出薄薄的汗。

第19章 忽如远行客(三)

空荡荡的流焰塔中,痴人的疯语被风一吹,回音幽咽伤心,鬼闻同泣,金栗陷在自己的苦难里,用尽全力喊出来的仇恨,也不过有寥寥几个人听到。他已经不在乎是否清白,也不在乎真相公之于众,他时日无多的躯体,支撑不了他多久,最珍惜的家人,早已消逝身边。

而他父亲传给他、曾最让他骄傲的手艺,也已经名声狼藉,世人唾骂。

一个什么也没有的人,便是天底下最无畏的人。

现在,他只想要一场最彻底、最鲜血淋漓的报复。

引线就缠绕在许淮的脖颈上,少年的皮肤被勒出红痕,金栗紧紧抓着他,手中颤动的烛火闪烁摇曳,向怀中靠得很近,随时都会舔舐上引线,远处两个断金司已经从额上沁出紧张的冷汗。

他们将金栗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这种疯子说到做到,只要他们现在立刻跑出流焰塔,即便流焰塔被炸毁,也能活下来。但,平乐街怎么办?

奉仞的距离,只能看到许淮半张面孔,他举起手臂,束腕绑着的弩箭流淌着一线银光,冷冷对着远处纠缠着的两个人。

——此时正是制造机会的最好时机。必须一击必中杀死金栗,不留给他任何点燃火药的可能,才能制止他纵火引燃流焰塔。

奉仞没有把握能与其他两个不知道伤势如何的断金卫配合无间,若有分毫差池,便无可挽回。

若要一击必中,唯有洞穿金栗心口,然而金栗虽然神智疯魔,但从未放开过许淮。弩箭是断金司精制的特殊武器,具有十分优良的贯穿力,这个距离发出,必然同时射穿两人。

许淮是无辜的孩子,一切罪行只不过是他父亲犯下的孽报;平乐街数十户百姓也同样无辜,他们不过是庸庸碌碌一生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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