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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的长发下。
“我妹妹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名医亦束手无措,我并非懵懂无知,不过是放手一搏,幻想有最后的生机。其实来寻找遗址的人,不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各位大人会来到这里,也都有各自的缘故,人活在世上,不可能无欲无求,越到走投无路,便越义无反顾。”
叙述时苏细雪原本断断续续、有些不熟练的声音渐渐稳定流畅,因为秘术而僵硬的面庞,却很难做出什么表情,连一点笑意,也像木偶的神态。那些幽怆的、茫然的感情,星星点点地飘散,融化在黑暗中。
众人听她如此说,各自怀有不可道明的心境,早先针锋相对的气氛缓和,想起来时无奈,去路未明,一时皆无言。
万同悲一掌覆在她身后传送内力,为她的身世叹息:“天道不仁,孰对孰错……苏姑娘想必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后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让你变成这样?”
“从我带小春离开起,我就决定一定要治好她。一步错,步步错,我接下来要讲的,诸位皆不可错漏一字,否则便会如同我一样……”
那年与苏细雪同行的,还有十几个人,其中男女老少皆有,都是练家子,不乏有名的高手。他们一同为了遗址秘宝而去,难免心中互相忌惮。
性情古怪的江湖客有很多,好人和坏人也很难分辨,表面亲热,背地里捅刀子的事情从不少见,苏细雪没有跟他们走得太近。路上有的人沉默,有的人能言善辩,有的为了钱,有的为了人。
到西漠后,铜马找来了“沙鼠”,这动物长得像老鼠,却瘦得很,鼻吻幽蓝,比寻常见到的鼠类都要身躯细长,看起来很凶恶狡猾。铜马驱使这种动物钻到地下,为他们寻路。
苏细雪记得他们走了很久,整整七日都徘徊在酷热的西漠上,路途漫无边际,水源极度缺乏,很快有人失去了耐心。他们中间出现了内斗,有人互相残杀,有人乐得推波助澜,也有的跟苏细雪一样冷眼旁观。十五个人分宝藏,还是太多了点,还没找到之前,解决几个更好。第一个人死,就有第二个人,猝然地挥刀、发作,血飞溅一地,人如野兽喘息,撕咬着腥涩的马肉,头顶的日轮似乎一日比一日热,热得人难以忍受、头晕目眩。
西漠的沙子像是有生命,尸体隔了一夜再去看,便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铜马的沙鼠一日比一日肥硕。
苏细雪的武功只算得上中等,起了冲突也隐忍不发,她此来只为了找给妹妹治病的药,众人没太把她放在眼里,使得她能够谨慎地活下去。
第十日,沙鼠终于找到了地方。沙鼠钻进沙底,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如同断金司的遭遇一样,先是遇到风沙暴乱,再是脚底下流沙吸人,众人瞬间被冲散。苏细雪陷入沙流之前,看到铜马背对着他们跑。
苏细雪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她身处一条长长的死寂的地道,左边的脚踝扭伤,身边空无一人。
地道如此阴寒,她试探地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只有回声渺渺传来,仿佛来到黄泉冥府。苏细雪看着黝黑的前路汗湿后背,可已没有回头路,只好咬牙站起来,用手摸索墙壁,继续一瘸一拐地前行。
她身上只有一点干粮,不知道能维系到什么时候,脚受伤了,恐怕很难爬上去。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除了她的喘息声外没有任何声音。她被吞没进阴郁无光的地道,狼藉地拖行自己的躯体,前后皆看不到尽头,也看不清东西。
她只是走着,走着,怀揣着微弱的希望和顽固的执念,祈求有一点光亮出现。
不知走了多久,她精疲力尽之际,听到一声细细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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