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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颜料下的裂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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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从咖啡杯区离开时,夜风吹过皮肤,颜料在汗水和精液的混合下微微晕开,像一幅被水浸湿的童话画。他没有立刻擦拭,也没有拉上裤子拉炼,只是让那些粉红丶天蓝丶黄色的线条暴露在空气中,黏腻地贴着身体。游乐园的灯光已经熄了大半,只剩零星的维护灯投下冷白的光斑,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让大腿内侧的残液摩擦,疼痛与快感的馀韵像细针,一下一下刺进神经末梢。

他没有回家。他知道自己回不去那间狭小的公寓,回去了也只是面对镜子里那张被画满的脸,和一张再也睡不着的床。他沿着员工通道绕到後门,坐在一堆废弃的气球箱上,背靠冰冷的铁栏杆。夜里的游乐园安静得可怕,偶尔有机械的低鸣,像远处的喘息。他低头看自己的身体:胸口那个大大的「E」已经被汗水冲得模糊,但轮廓还在,像一个烙印。理查最後用性器磨蹭那个字母时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在脑海重播——热烫丶黏滑丶充满占有意味的摩擦。他当时射了,射得很猛,像要把自己全部交出去。

他伸手碰了碰那个「E」。指尖沾上残馀的颜料和精液,粉红中带白,黏稠得像融化的糖。他把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吮吸。味道咸腥,混着颜料的化学甜味,让他胃部一阵收缩。他没有吐。只是闭上眼,让那味道在舌尖扩散。

他想:我已经彻底坏掉了。

这不是突然的领悟,而是长久以来一点一滴累积的认知。从第一次被理查拍到隐秘的仪式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会一步步滑下去。他原本以为那是恐惧丶是威胁丶是被迫。但现在回头看,那些都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是,他从来没有真正抗拒过。棒棒糖的仪式,本质上就是一种自毁——在虚假的欢乐中寻找真实的脏污。而理查,只是把这场自毁推向了极致,让他再也无法假装那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他爱上了这种暴露。爱上了被看见丶被掌控丶被玷污的感觉。爱上了理查。

这个念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沉进心底最深处。他没有大哭,也没有自厌的咆哮。只是安静地承认:是的,我爱他。不是那种乾净的丶浪漫的爱,而是扭曲的丶病态的丶依赖到骨髓的爱。我爱他的残忍,爱他的伪装,爱他用莉莉的纯真来折磨我。爱他把我当成玩具,却又在某些瞬间,用那种父亲般的温柔语气叫我「Good boy」。我爱他给我的痛苦,因为那痛苦让我感觉自己还存在。

他想起童年。父亲的房间永远是锁着的,里面有整齐的书架和一尘不染的地板。每次被关进去,他都坐在地板上,舔着那根作为惩罚的棒棒糖。甜味在舌尖化开的同时,他会想:如果我再坏一点,父亲会不会多看我一眼?如果我更脏一点,他会不会终於抱抱我?那时的他,就已经在用自毁换取关注。只是那时的父亲,从不给他想要的。

而理查给了。以最残酷的方式。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缝间还残留着颜料,像一条条细小的伤口。他想起理查画那些星星和气球时的专注神情,那种冷静的丶艺术家般的眼神。理查从不急躁,从不失控。他总是那麽精确地找到他的弱点,一点一点剥开,像在拆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最後露出里面腐烂的核,却说:「看,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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