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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的目光走上前来,才发现床上的人不是不急着问她什么,是虚弱到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大人别担心,他们欺负不了我,也别想欺负您。”千钟心揪着,拿出那药瓶,倒出来就只有一颗细小的黑褐药丸,“这药是裕王送来的,能吃吗?”
见人微微点了头,千钟忙自床边坐下来,小心把药喂进他口中。
那样细小的一颗药,在他口中却似一块砖石一般,千钟帮他顺抚着前颈,看着他勉力咽了几次,气息都乱了,才终于咽下。
千钟略松口气,刚一起身,便被那目光一瞬也不离她的人屈指勾住一角衣袖。
唇齿微启,颤然动了动,还是没能发得出一点声响。
但千钟看得明白。
“我不走。”千钟在那不安的手上握了握,转去外间,须臾便回,手上小心地捧着一盏点燃的花灯。
是她送去牢里的那只。
李惟昭送回的食盒就在外间放着,打开来,这灯果真好好收在里面。
千钟把这画着竹报平安的花灯安放在床头近处,将上面“此君归我”的字样转到床上的人稍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一笔一划的字迹被暖融融的光晕映亮,愈显得真切、郑重。
千钟捉住那只空待了半晌的手,坐到床下脚踏上,伏在床边,近近地挨着床上的人。
房里太静,窗外落雪的夜空里喧闹沸腾的烟火声,远处街市里的笑闹声,隐隐约约地都传进来,仿佛近在身边。
这样挨着他看着他,才觉着这两日穿行过的那些团圆圆满的喜气,终于与她有关了。
千钟很想抱他,又舍不得让他再多受分毫痛楚,只凑近去,额头轻轻抵上他的额头。
近之又近,气息交融,不分彼此。
一朵盛大的烟花正在窗外夜空间绽开,闪烁的金光映进来,如金雪簌簌散落房中,祥光满户,瑞气盈门。
“大人放心,外面下雪了,雪不停,我不走。”
第178章
谢恂初终之日报在正月十五,按雍朝官员丧礼规制,人死后次日小殓,三日大敛,大敛后成服,而后开门受吊唁。
正月十六,谢府小殓才毕,裕王就带着香烛纸钱、酒食布帛一应祭品叩开了谢府大门。
“府里怎这么冷清?”裕王进门没走多远,便看着一片冷寂、遍目空空荡荡的庭院,皱眉问向迎他进门的谢宗云。
尚未到受吊唁的时日,还未曾安排司礼之人,谢宗云亲自来迎,原也没觉什么古怪,可眼下如此看着,倒像是府中没什么人可用,不得不由这原该守在灵前的人出来迎了。
“老头儿去得突然,府里一点儿准备都没有,里里外外的,差出去好些人。还有一些人是……”谢宗云边引着人往灵堂去,边也看看这过于清寂的宅邸,无奈苦笑,“各种缘由,反正,说白了,就是不乐意伺候我这不孝子,趁着老头儿这盏茶还没凉透,另谋高就了。”
裕王冷哂,“一群养不熟的狗。你得空拟个名录,本王为你出这口气。”
“这点小事岂敢劳动王爷!有缘聚,无缘散,人各有祸福,就随他们去吧。多谢王爷挂怀,您纡尊降贵,亲自来这一趟,卑职已感激不尽了。”
萧明宣没再多言,只在谢宗云手臂上拍了拍,便随他进了灵堂。
灵堂中一应布置都透着仓促之间又缺人手的狼狈,浸在内外一般的冷清里,愈显凄凉。
萧明宣到灵前敬下一杯酒,又着人念了祭文,将带来的祭品悉数奉上,一应礼毕,受过谢宗云叩谢,又由谢宗云送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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