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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时了!”
有了昨日之鉴,万喜没容任何人多说一个字,就把庄和初请出了门,连那眼生里又透着一丝眼熟的小姑娘是什么人,也没多问一句。
经昨日那么一番折腾,这人还好好活着,已然是福大命大了,今日出门身边跟个人伺候,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那辆新得毫无庄府气质的马车早已被万喜唤到门前候着了。
千钟是想给万喜磕个头的,可见万喜这火烧屁股的架势,也不敢吭声,只看庄和初朝她一招手,便乖乖随着他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屁股都没落稳,千钟就忍不住问他。
“大人,今天所有的事,您全都算到了吗?”
“算什么?”庄和初漫不经心问。
看着庄和初理好衣摆,拿过一旁的手炉,拢进掌中,安然倚靠下来,千钟才凑近过去,压低着声,却压不住声里雀跃的兴奋。
“我可算是明白了!您让姜管家把我打扮成这样,又特意把谢参军带到这儿来,就是想让那店家当着他的面指认我,这样,他就能发现那俩巡街的官爷背着他想要贪功的事儿了。”
千钟越说越忍不住激动,满头珠翠随着叮当直晃,措辞也跟着雀跃起来。
“这种事儿,丐头们都忍不了,他堂堂谢参军哪能忍呀!他正需要个由头出气呢,您就在这时候把我这冤案往外一抛,谢参军立马就成咱们一伙儿的了。”
庄和初被她这一连串说书似的话逗出几许笑意。
他没有说她错,千钟便闪着一双明眸又道:“这主意能成,最要紧的,是那俩官爷。您来之前就得知道他俩什么时候在那包子铺里,您要不是能掐会算,那就是有千里眼了!”
她能看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庄和初已经一点儿都不意外了,却有一样还是出乎他意料的。
庄和初在轻轻摇晃的马车中定定看着那满是欢欣雀跃的人。
早年在蜀州道观时,身边皆是修行之人,修行之人潜心求道,都讲求一个超脱悲喜。后来入朝,身边又换成了俗世里最不能自在的一群人,人人的悲喜皆被外物左右,但凡表露出的情绪都经过一番矫饰。
就连孩提时的萧廷俊,被帝王家的礼数与风波裹挟着,最天真的年纪里,也从未有过一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时候。
是以庄和初还从未见过这样直白又炽烈的欢愉。
似乎是还没从方才的一波三折里缓过来,欢愉里还有些未及消散的紧张,就像做甜糕点时撒下的那一点点盐,不但没有破坏欢愉,反而将欢愉本身更浓烈地激发出来。
饱满至极,美得惊心。
庄和初看了良久,仿佛是怕自己的话音会碰碎什么似的,开口轻之又轻。
“你既都能看得明白,也不介意,你的清白是用这些不干不净的手腕讨回来的吗?”
“不干不净?”千钟不明白,懵然之间,那饱满的欢愉也消散了些。
许是车马颠簸,也许是方才在包子铺里说了太多话,庄和初清润的话音隐隐有些发涩,连带着那道一直拥簇在他眼尾唇边的笑意也不甚清透了。
“我方才说,那店家和官差利用京兆府的公权谋求私利,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利用了谢参军的职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吗?”
这桩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案子,无论说到哪个讲理的衙门上去,只要击鼓升堂,一番条分缕析下来,必定当场就能还她个清清白白。
但京兆府偏就是个不讲理的衙门。
不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想要推翻京兆府已然封了卷的案子,可要比一刀杀死八个谢宗云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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