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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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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地下二楼,停尸间旁边有一间早该封死的旧吸菸室。门锁坏了多年,里头的排风扇早就不转,空气像一滩死水,积满了福马林丶菸草丶呕吐物丶消毒水与乾涸精液的混合气味。这里是白班护士偷懒丶实习医生崩溃大哭丶清洁工躲起来打瞌睡丶值班医师快速手淫的地方。没有人承认它的存在,却人人需要它。

深夜两点四十七分,门被推开。

先进来的是陈尸味,然後才是人。

他叫阿凯,三十二岁,HIV阳性十四年,病毒量早已压到检测不到,却从来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安全」。他曾是静脉药瘾者,手臂内侧一排排淡褐色针孔像旧铁轨,提醒他曾经如何把死亡直接注射进血管。现在他乾净了,却更脏,因为他学会了用别的方式寻找同样的刺激。

阿凯靠在墙边,点了一根菸。烟雾在昏黄灯泡下盘旋,像一条不肯离开的魂。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经握过无数人的性器,也握过无数次死亡边缘的颤抖。他今晚来这里,不是为了抽菸,而是为了闻那股味道,那股让他勃起的味道:即将腐烂的味道。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轻得几乎听不见。

进来的人瘦得像一张纸,苍白得像一张纸,却又热得像一张刚从火里捞出来的纸。他叫小宇,二十八岁,败血症第五次复发,刚从加护病房偷溜出来。身上那件病服松垮垮挂着,领口歪到一边,露出锁骨下插着的中心静脉导管。导管末端本该接点滴,现在却用医用胶带随意缠了几圈,尾端渗出一点暗红色血迹,顺着胸口往下爬,像一条细细的虫。

小宇没看阿凯,直接走到水槽边,弯腰乾呕。什麽都吐不出来,只有胃酸和一点黄绿色的胆汁。他咳得肩膀发抖,导管跟着晃,血迹又多了一点。

阿凯的菸停在半空。他闻到了,那股味道比停尸间还浓:抗生素掩盖不住的伤口脓味丶发烧时皮肤散发的甜腻酸臭丶即将器官衰竭的隐隐氨味。他的下体在这一刻毫无预警地硬了,不是因为对方好看,而是因为对方快死了。那种垂死感像一剂纯度极高的毒品,直接冲进他的海马回。

小宇终於直起身,用袖子擦嘴,转头看他。眼睛深陷,却异常明亮,像两颗烧到最後的炭。

「你敢吸一口吗?」小宇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平静。他抬起手,把那根沾血的导管尾端递到阿凯面前,离嘴唇只有几公分。

阿凯没说话。他看着那管子末端凝结的血珠,看着它微微颤动,像一颗随时会掉落的果实。他忽然觉得口渴,喉结上下滚动。然後他低头,嘴唇碰上塑胶管,舌尖轻轻一卷,把那滴血舔进嘴里。

铁锈味,混着一点抗生素的苦。还有败血症患者特有的甜。

小宇笑了。那笑声像玻璃碎在喉咙里,刺耳又诱人。

「你不怕?」他问。

「我怕什麽?」阿凯终於开口,声音低沉,像从胸腔深处拖出来的。「我身上有比这更脏的东西。」

小宇把导管收回,随手塞进病服口袋,像是把一把刀插回鞘里。他靠在墙上,慢慢滑坐下来,双腿张开,病服下摆掀起,露出大腿根部因为长期留置尿管而红肿的皮肤。那里有一块新鲜的手术疤,还没拆线,边缘渗着淡黄色的组织液。

「你硬了。」小宇说,眼睛往下瞟。

阿凯没否认。他把菸摁灭在墙上,蹲下去,与小宇平视。「你呢?」

「我?」小宇低头看自己胯间,「我连尿都尿不出来,还硬个屁。」他说完却笑了,伸手拉开病服下摆,让阿凯看清楚那片狼藉:腹部好几道旧疤,新疤横在上面,像地图上重叠的战线;性器软软地躺在稀疏的阴毛里,周围皮肤因为类固醇长期使用而变得薄而透明,隐约看得到底下青紫色的血管。

阿凯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伸手,指尖碰上那块新疤的边缘。小宇没躲,反而把腿张得更开。

「按下去。」小宇说。

阿凯按了。指尖陷进还没愈合的组织,渗出更多液体,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

小宇倒抽一口气,却不是痛,是某种近乎高潮的颤栗。「再用力。」

阿凯用力。脓液混着血丝溢出,沾满他的指节。那气味瞬间充满整个空间,甜腻丶腥臭丶腐败,像一朵过度绽放的尸花。

小宇的性器在这一刻奇迹般地有了反应,慢慢抬头,虽然虚弱,却无比真实。

「你看,」小宇喘着气说,「原来我还能硬。」

阿凯没说话。他低头,嘴唇贴上那道疤,像亲吻一道圣伤。舌尖舔过渗出的液体,尝到咸丶苦丶腥,还有一点发炎组织特有的金属味。他的下体胀得发痛,裤子前顶起明显的弧度。

小宇的手插进阿凯的头发里,指甲陷入头皮。「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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