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5（2 / 2）

走到一楼，迎面吹来一阵风，陈依萱才清醒了几分，侧过头问黎辉宇：「不去地下室开车？」

黎辉宇整打开手机用APP叫车。「我喝酒了，叫车吧！先给我妳家地址。」

「喔。」

陈依萱念了一串住址後，仰头看天空，雨停了，乌云渐渐散去，雨洗刷过的天空，特别清澈，星星也特别亮。

陈依萱对着天上的星星喃喃自语。

「六岁的时候，我爸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嗯。」黎辉宇应了一声，目光专注在APP的搜车系统上。

「他将妈妈的骨灰从纳骨塔领了出来，磨成粉，分成一小袋一小袋的，带我坐飞机到新疆，请当地人开车，到了一大片草原的地方，将我妈的骨灰一点一点的撒在那片草原上，他说，那里有最乾净的空气，离太阳很近，星星很大颗，我妈长眠在那儿会很开心。」

黎辉宇眼睛盯在手机上，依旧没有抬头，随意地回了她一句：「听起来很浪漫。」

「对，我爸一生没有再娶，直到他死，心里都还装着我妈妈，其实我叫他找个伴，但他不要，怕继母会对我不好，我对我爸的印象，只停留在他落寞地坐在书桌前的样子......」

「有车了。」黎辉宇看到有车号跳出来，终於放心。

陈依萱继续说：「在新疆的路上，我挺不舒服的，一直吸氧气，但是，车子不知道开到哪一段，我们下车休息，路边有一只小狼喔！」

黎辉宇这才转过头认真地注视着她。「然後呢？妳被咬了？」

「才不是！狼跟狗长得只有一点点不像，大家好像都知道路边有狼，会往路边丢东西，但那只小狼不知道在害怕什麽，不敢吃，我拿了一块肉乾，一直吸引它过来，後来它真的过来了耶！咬了我手里的肉乾就跑了，跑一段路才停下来吃，边吃边看我，好像我会害它一样，真好玩。」

「後来呢？」黎辉宇问。

「後来，它吃完就跑远了，我又不可能去追，远远对它挥手说再见，它倒是有跑一阵子就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下。」陈依萱垂下头说：「大概我对它说，你怎麽没有跟爸爸妈妈一起？狼跟狗不是一样群居的吗？还是跟我一样，妈妈不在了？」

黎辉宇瞥了眼手机，看司机还有几分到达，边问：「妳认为狼听得懂人话？」

陈依萱斜眼瞪他：「你这个人好没想像力，我们就当它听得懂不好吗？而且，你又怎麽知道它听不懂？」

黎辉宇抿唇笑了笑：「也对！谁知道呢？车子来了！」

他们面前停了一台白色的日产车，黎辉宇搀扶着陈依萱叮嘱：「注意脚下。」慢慢往车子方向移动。

两人都坐在後座，车子慢慢驶入车流之中，陈依萱却低着头睡着了，本想到她家就让她下车自己走回去的黎辉宇，这下只好对驾驶说，取消第二个地址。

到了陈依萱的社区，黎辉宇先下车，再打开陈依萱那边的车门，陈依萱这才突然惊醒。

「到家了？」

「对，妳到家了，我送妳上去。」

「不用......」

陈依萱嘴上拒绝，脚一踩到地上却立刻软了下去，黎辉宇连忙扶着她，无奈道：「别逞强了！」

陈依萱尴尬地笑笑，点头，让黎辉宇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