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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刻意停顿,似乎在寻找最贴切的形容,最终吐出一个冰冷而精准的词:“……一种因为认知维度过于单一、精神世界过于贫瘠而产生的、巨大的……空浮。”
她将这个词轻飘飘地抛出来,如同在法庭上落下定罪的木槌。
“他站在力量构成的、孤高绝顶的云端俯瞰众生,看似自由无匹,随心所欲,实则无根无基。他的'最强'是咒术界赋予他身份的基础,也将他高高架起,隔绝于尘世烟火。这力量太过耀眼,耀眼到遮蔽了他需要感知的其他一切。他看不到云层下的暗影如何滋生、蔓延,更理解不了在阴影里挣扎求存、心思百转的生物在想什么。力量是他的翅膀,让他翱翔天际,却也是他最大的囚笼。他像个被困在由绝对力量堆砌而成的、最华丽也最冰冷的城堡里的任性国王,拥有着无敌的玩具,内心却无比空洞,甚至连愤怒,都显得如此地……轻浮。”
荧的总结犀利而冰冷、精准地毫不留情,仿佛在解剖一具名为“最强”的标本,将内核的虚无彻底暴露在冰冷的无影灯下,无所遁形。
她放下游戏机,屏幕暗了下去。医疗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的风声掠过树梢,以及两人几乎可闻的、沉重的心跳。荧抬起 头,璀璨的金眸澄澈见底,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直视着脸色已然沉静下来、但眼底暗流翻涌的硝子。
“所以,硝子前辈,”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硝子紧绷的神经上,“你是如何看待我和五条悟那点可笑的'冲突'?那根本不重要。那只是他空浮世界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噪音。重要的是——”
少女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了硝子:“你又是怎么看待你自己?看待你身处的位置?看待那些看似保护实则禁锢的'金丝'?还有夏油前辈那越绷越紧、随时可能断裂的'正论'之弦?以及……五条悟那建立在力量沙堡上、摇摇欲坠的'最强'空壳?”
家入硝子沉默着,这沉默沉重得如同铅块,填满了整个医疗室。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摘下了眼镜,用指腹用力地揉着眉心,仿佛在消化这过于尖锐、也过于真实、几乎将她所有的伪装和旁观者姿态都撕碎的诘问。她的动作带着一种深重的疲惫和……一丝被彻底看透后的无力与茫然。良久,她才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近乎自嘲的、冰冷的笑意。
“真是……毫不留情啊,荧学妹。”硝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放弃了站立的姿势,靠在冰冷的药柜上,姿态放松了些,却更像是一种卸下所有伪装的、彻底的疲惫,连惯常的懒散都维持不住了,“刀刀见血,句句诛心,把我们三个的外衣都扒得干干净净。”
她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毫无温度:“那么你呢?”
她反问,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针,锐利地刺向荧,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反击的缝隙:“你把我们看得这么透彻,把我们各自的困境、扭曲都剖开放在这刺眼的阳光里展览。那你自己呢?你又是怎么'看'你自己的?你看待这个世界的目光,又是什么?一个高高在上,冷漠的……旁观者?还是……别的什么?” 她紧紧盯着荧,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荧刚才那番剖析,精准、冷酷、一针见血,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观测者。那么,作为观测者本身的她,立场何在?目的何在?
荧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头,重新拿起那台色彩鲜艳的游戏掌机。指尖按下开机键,屏幕骤然亮起,熟悉的启动画面和欢快的音乐流淌出来,打破了沉寂。她看着屏幕,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纯粹而明亮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嘲讽,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对娱乐本身的专注和纯粹的愉悦。
“我啊?”她抬起头,猫眼石般的瞳眸在游戏屏幕变幻的光线下熠熠生辉,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狡黠和掌控一切的自信,“比起思考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人际关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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