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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游街的进士,可掷扇示好,多以团扇为主,取“团圆”之意。但她掷下的,却是一柄男子常用的竹骨折扇。
裴知鹤展开扇面,只见粉彩绘就的蝶恋花图,笔触细腻,色彩明丽,异常的眼熟。
正是一年前,在那个同样喧嚣的放榜日,从状元茶楼上飞下来、砸中他鼻梁,甚至让他当场见了红的那把凶器。
当时他遍寻不获掷扇之人,现如今这人倒是乖觉,自投罗网了。
他抬头望向茶楼窗口,就见严令蘅面带得逞的笑容,仿佛在说:没想到吧,当年那个让你挂彩的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与你同床共枕了多日。
下一刻,男人手腕一抖,“唰”地一声,利落地展开并摇起了折扇,动作潇洒流畅,端的是风流倜傥,贵气天成。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执扇的右手微微抬起,食指上赫然戴着一枚玉扳指,在日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严令蘅原本得意的笑容,在看清那枚扳指的瞬间,顿时僵在了脸上。
这扳指眼熟得很,正是去年今日,她冲着他扔出折扇时,手上戴着的,后来还险些被他发现,她连忙岔开注意力,并趁机藏起来了,万万没想到今日重见天光。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扇子是她的,连扳指也落到了他手里。他却一直隐而不发,直到今日,才用这种方式,与她当众对质。
一个掷扇“认罪”,一个戴扳指“举证”,着实默契得很,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夫妻情趣。
***
状元游街的喧嚣渐歇,裴知鹤随着一众新科进士抵达宫门,静候宣旨授职。
然而,今日宫门前却异于往常,并未即刻宣读圣旨,反而是御前大总管李全福亲自出迎,含笑对状元郎道:“裴状元,陛下有旨,宣您即刻进宫面圣。”
众进士皆露讶异之色,裴知鹤心下了然,整了整衣冠,从容随内侍步入深宫。
御书房内,龙涎香阵阵,皇帝并未端坐龙椅,而是负手立于窗前,听闻通传,方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笑意:“状元郎来了。不必多礼,坐吧。”
他虚指了一下旁侧的绣墩。
“臣,新科进士裴知鹤,叩谢陛下隆恩。”裴知鹤依礼参拜,恭敬却不拘谨,侧着身子半坐下。
皇帝打量着他,目光中带着欣赏与考量,开门见山道:“三元及第,独占鳌头,裴卿果然未负朕望。今日唤你来,是为兑现当日诺言。朕曾言,你若状元及第,官职任你挑选。君无戏言,四品官职,京官外放,但有所求,朕无有不允。”
此言若传出,足以令朝野震动。
天子金口一开,许以四品及以下任意官职,要知道正常状元的官职,都是从六品,直接连跳四级,这是何等的恩宠与信任。
裴知鹤并未迟疑,清晰地说出自己的请愿:“回陛下,臣愿任监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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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闻言,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目光锐利几分:“监察御史?正七品衔,位卑权虽重,却专司纠察弹劾,最易开罪权贵,甚至与百官为敌。你初入仕途,根基未稳,便欲置身风口浪尖,就不怕立足未稳,便已折戟?”
皇帝的询问,既是关怀,亦是试探。
裴知鹤神色平静,语气却斩钉截铁:“陛下,臣若求安稳,便该安坐相府,做个富贵闲人,何必寒窗苦读,立于这丹墀之下?既入仕途,便未想过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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