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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说得矛盾,可司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湿着眼劝道:“孩子,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去,你还有归途呀。”
就这样哭了一路,即将到站时司机还想再劝劝他,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手腕还在抖,情绪先一步平复,廖雪鸣接了电话,“主任。”
片刻后,他应声:“好,我马上到。”
随着车内前方到站提醒音,廖雪鸣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脸。朝司机说了声谢谢,跳下车顺着柏油路往山上跑。
他越往前跑,天越亮。
事故发生在棘水县东南边一个村庄,凌晨时几个小孩瞒着大人出来放炮仗。
点了个双响炮,没响。以为是没着火,上前观察情况时突然炸了。三个小孩当场死亡,头部不同程度地缺失。
由于近来政策监管放松,春节假期上上下下最怕此类事故,各路媒体早已堵在永安殡葬外拍摄新闻素材。
接到消息马主任立马开车往殡仪馆赶,顺道接了三个年前来实习的毕业生。
廖雪鸣比他们到的晚,边换工作服边了解情况。
其中一个女孩说着说着哭了,她此前只跟着廖雪鸣学习入殓过普通逝者,没接手甚至没亲眼见过特整遗体。
廖雪鸣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他看向中间学生,语气平稳冷静:“麻烦你去二楼操作间帮忙打印材料,记得对应好照片不要出错。”
随后交代旁边高个子的男生,“辛苦你先去帮马主任处理门外的记者,尽量阻止他们拍摄,要特别注意家属情绪。”
“我知道了,廖老师。”
最后他注视着小声啜泣的女生,语调温柔:“记得之前你告诉我,成为一名入殓师是你的梦想。所以我看得出来你比别人更认真,也更细心。还是由你来辅助我工作,如果不敢看,就先闭上眼睛,可以吗?”
女孩抿紧唇,重重地点头。
可脱离书面和视频资料,实际中真正看到面部严重损坏的遗体,她还是害怕得发抖,紧紧地盯着工具台不敢抬头。
廖雪鸣不在意她的恐惧,话间不疾不徐:“火药炸伤后烧灼损坏的组织,需要先用消毒水清理,来,给我湿海绵。”
女孩颤抖着手递给他。
随着清除组织的窸窣声响,他继续说:“对于这具特整遗体,比较棘手的是眼睑缺失和眼球破碎,无法修补时只能取干净,替换上材料,一定要注意与右眼的对称......”
渐渐女孩不再那么害怕了,强迫自己去看。
注意到她的视线,廖雪鸣随手将垂下的头发抿到耳后,眼尾弯起:“请递给我手术剪,18公分的。”
“好的。”
见他低头工作时稍长的头发总是遮挡视线,她从手腕取下皮筋,“小廖老师,你拿这个扎一下吧。”
“谢谢。”
单手撑开皮筋,廖雪鸣低头将上半部分的头发扎了个小辫子,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完整的眉眼。
平静沉稳的黑色瞳仁,只映着台面遗体的倒影。
对着漂亮精致的五官稍稍愣神,女孩问:“老师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过遗体?”
他摇头。
她难掩崇拜:“我也好想和您一样,是怎么做到的呢?”
短暂思忖,廖雪鸣说:“只是诚实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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