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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肌紧绷一瞬,把陆湛屏满身烟疤以及刺青的事告诉了他。
听之,闻珏很久没说话,时不时抬手往垃圾桶边掸烟灰。
“怎么不说话?”
转过头,发现对方正在专注地看影片,懒懒道:“你不让我说你小叔,我不多废话,干脆说说你吧。”
影片接近尾声,闻珏关了电视,自上而下打量陆炡两遭,“我觉得有一句老话,形容现在的你挺贴切。”
“讲。”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沉默片刻,陆炡冷嗤:“是该惊讶闻先生会是说这句话的人,还是你居然用它来形容我?”
“只许你拿这句话来评价别人,不能反用到你身上?”
“怎么不行。”他尾音拖长,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展开说说吧,我是怎么可怜,又是怎么可恨的。”
“人不能决定出生,你是可怜。生在这样的家庭,被迫选择生活模式,被迫塑造价值观,又被迫挣扎重塑......其实我们一样。我能走出来,用了半辈子,身体也拖成现在这个样子。回头看你还停留在原地,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是陆炡,你也可恨。”燃尽的烟蒂扔进垃圾桶,闻珏素日温和模样不再,语气严肃:“可恨的是你从来,从来都没打算逃离。不是不敢,是舍不得。”
多么熟悉又刺耳的话。
陆炡仰起头,盯着天花板,把昨日在探监室魏执岩评价他的话,反问闻珏:“我舍不得能让我居于高位的陆家的资本?”
闻珏摇头,“你舍不得对家的归属感。”
陆炡哑声,攥紧手中的啤酒罐。
“几年前你从海岛辞去检察长的职位,回国到基层任职。我也看过槐林煤气厂爆炸时你面对镜头的采访,听到你说出‘既得利益者’,我是很高兴的,你愿意去改变。但这次再见到你,我发现并不是这样。”
停顿须臾,他说:“你仍然在乎你的父亲,在乎你已逝的母亲,也在乎陆湛屏,在乎他们每个人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住的所谓‘陆家’的地位和荣耀......我可以理解,但你们令我感到恶心和愤怒。”
闻珏抬眼直视陆炡,眼神冷漠而威严:“因为没有一个普通人,有义务成为你们这种人‘自我以下阶级分明’的牺牲品。”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撕开,丑陋卑鄙的想法藏无可藏。
陆炡眼底通红,易拉罐被攥得变形,浅黄色酒液溢出洇湿了血管隆起的手背。
空气死一样的沉寂,凸显鱼缸制氧时的刺耳。
良久,闻珏先开口,声音柔和些许:“曾经你对我说,爱情只是一个受神经传导物质控制的生物程序,你不会为它愚蠢地丢弃生命。但现在到了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刻,你想怎样选择?”
赤红的眼看向主卧方向,陆炡渐渐松开手,最终扔掉了易拉罐,回视闻珏。
“路易十六不甘心被剥夺权利,假意拥立宪法。为恢复王朝,1791年6月,他做出了一个决定,逃跑。”
他告诉闻珏,魏执岩说这是解开所有事情的答案,“你怎么想?”
闻珏抽了第三支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缓缓开口:“路易在逃跑时,秘密留下一份王室诏书,宣布他在1789年6月23日以后批准的全部法律无效,目的击垮制宪会议,同时让奥地利出兵,幻想自己还能恢复王朝统治。”
陆炡接过话:“1789年6月23日,权力与法律的博弈......89623。”
89623。
若真如闻珏所推理,那这串与魏执岩相关,以89开头的五位数字。
他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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