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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成为廖雪鸣“家长”的陆炡,名正言顺地留下自己的号码。
出了校门,廖雪鸣突然提出要请他喝饮料。陆炡勉强同意,跟着他进了附近的冷饮店。
廖雪鸣点了杯杨枝甘露,给自己要了杯咖啡。
看他踮脚坐在高脚凳,轻轻晃动身体。和听到要给他报学校时两模两样,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怎么,想通了?”陆炡好整以暇,“立志不再做文盲,当学习小博士了?”
吸饮料的廖雪鸣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
“那你在这独自开朗什么”
廖雪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挠挠后颈,“刚才那个老师,好像认为陆检察官是我的家人。”
他垂下眼睛,唇角却上扬,轻声说:“自从师父去世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家人在身边的感觉了。”
陆炡一愣,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颊,“又装乖。”
知道对方娇气,没有用力气,他也没喊痛。
廖雪鸣摸了摸被触碰过的脸,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嗯。”
“您是不是学历很高?”
“还好。”
“那学习成绩是不是也很好”
“凑活。”
陆炡喝了口咖啡,黏腻的速溶饮料味,他微微敛眉,“到底想问什么?”
廖雪鸣思忖片刻,缓缓告诉检察官:“从六七岁我有记忆开始,就和师父跑村子,各家各户入殓。”
一开始廖雪鸣跟在师父后头,瘦弱矮小的身体背着沉重的包。
长了几岁,开始替逝者盖衾单,钻进里面擦身体。
再到后来渐渐学会给遗体按摩,缓解僵硬;穿寿衣,抹粉,描眉,点唇,梳理头发。
十九岁那年开始,老廖的身体日渐消瘦。后来就不再给人入殓,抽着烟在一旁指挥廖雪鸣该做的步骤。
第二年初冬,他把廖雪鸣领到了长暝山的墓园,问馆里要不要人,最终廖雪鸣留下了。跟着馆里员工,又一点一点学起。
他住在宿舍,而老廖不和他一起住,有时会提着吃的来看他。
冬末春初,天越来越暖和之际。猝不及防地下了场大雪,带走了刚钻芽的小草,带走了老廖。
从那以后,殡仪馆成了廖雪鸣的第二个家。
——可以做,不可以做。
是身边的人教他最多的。
——可以选择做这个,也可以选择不做。
陆炡是第一个这样告诉他的人。
他双手捧着冰杯,看向检察官,问他:“是不是在您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总是教你好好念书,所以才懂得这样多?”
闻言,陆炡没说话。
视线绕过廖雪鸣,落到他身后“心愿墙”贴着的杂乱便利贴上。
希望可以考上心仪的大学、换一部新手机、早日发大财、谁和谁永远相爱不分离......等等,各不相同,又本质相同的愿望。
短暂地轻叹口气,陆炡摘下眼镜,又戴回,淡淡地说:“除了学习,其他确实教得不少。”
廖雪鸣有点惊讶,“那教些什么?”
手指轻敲着桌面,陆炡瞧着他,像在回忆:“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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