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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殡仪馆资金短缺,还没引进3D打印技术。对于面部缺失需要特整的遗体,硅胶皮和黏土来补。
子女觉得不像,不满意,必须想办法还原成照片的样子。
结果廖雪鸣的一句“发现老人遗体的时间太晚,无能为力”无疑火上浇油,惹得一家把殡仪馆大厅柜台的骨灰盒砸得稀烂,抵用了他半年的工资才填上窟窿。
再到后来廖雪鸣不说话,整日‘死气沉沉’,又被上级视察的领导指责“这个年轻人不蓬勃朝气,不积极阳光”,差点丢了好容易得来的岗位。
......
麻烦之事,拔来报往。
现在又添了一件。
像是按照既定程序,第三次机械地挤上消毒液的泡沫,手指已被搓得泛红。
廖雪鸣关上水龙头,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响声,解剖工作完成的法医将不锈钢刀具放进器械回收盒,用酶液做器械消毒前的准备工作。
他擦着手上的水渍,叫了声:“魏哥。”
魏执岩嗓音略哑:“马主任也带你见检察署的人了?”
他的语气略有轻蔑,不同于大多数人对这份职业的“神圣感”。
廖雪鸣自然听不出什么,“嗯”了一声。
随后又听见魏执岩问:“怎么样?”
廖雪鸣不太理解这个怎么样指的是哪个方面,思考两秒,只说:“姓陆。”
背对着他的魏执岩倒着酶液的手一顿,浓密杂乱的眉皱起,“陆?全名叫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廖雪鸣一噎,回想着今天见到那位检察官胸前的铭牌,迟疑着说:“陆......”
魏执岩回头看他,“有不认识的字?”
想想又要逼着查字典学习的场景,廖雪鸣摇了下头,他眼神坚定道,“叫陆火正。”
陆炡单手摘下镜架,伸手捏了捏鼻根。
看他泛白的脸色,在执宾师悲恸的送别演讲声中,林景阳凑过来:“到那边沙发上坐会儿吧。”
陆炡摇了下头,短暂屏息过后,重新戴回了眼镜。
视线变得清晰,跪在灵床旁边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下巴滑下的泪都看得一清二楚。
闪光灯此起彼伏,送别仪式上的观众除了陆炡,皆眼白通红眼角含泪。
包括一旁的林景阳情不自禁地动容,小声念叨:“真是个可怜人啊......”
说完他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正:“我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陆炡并未理会,似乎也不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随着女孩的遗体被合上棺盖推出灵堂,此案终算告一段落。
过不了多久社会上层出不穷的恶性事件或者娱乐圈八卦新闻,如西北风裹挟来的黄土覆盖而上,寥寥有人记得。
送别仪式结束后,林景阳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时转了向,绕过一棵又一棵砌着石砖的松柏,不知怎地走到了火化间的后院。
正要给陆炡打电话,抬头看到吸烟台前一个挺阔的背影,指缝间夹着燃烧的烟。
陆炡烟瘾不凶,林景阳知道他又肠胃疼了,只得用烟草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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