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炮轰魍港,血祭祖灵(加更)(1 / 2)
第148章 炮轰魍港,血祭祖灵(加更)
陈蛟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土人女子。
这个女子身材高大,只比陈蛟矮半个头,身披兽皮,下身着布裙,露出紧实修长的大腿。
此女面容姣好,放在汉人女子中,也是中上之姿,在麻豆社中,更是天仙一般。
尤令陈蛟诧异的是,此女讲了一口闽南语,虽然怪腔怪调,可至少听得懂,在这土人部落中极为难得。
「安雅?」阿班失声道,接着露出无奈神情,避开她目光呵斥道:「这里没有你的事,还不退下!」
「我退下?」名叫安雅的土人女子冷笑,「我退下,看你把大家都害死吗?」
阿班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着牙道:「安雅,你不要以为你仗着有个姐姐,还有我喜欢你,就能在公胡言乱语!对外征战是头人和长老决定的事情,你不能干涉!」
「阿班,你动脑子想想!赤坎城头人在村社里,他手下此时来袭,是嫌头人活的不够长吗?」
「那些汉人是擅自行事也说不定!」阿班笃定说道。
安雅露出嫌弃表情冷哼一声:「得了吧。往你的刀鞘上贴几根头发,就那麽重要?
这些年你四处出草,得罪了多少强大部族?
新港社丶萧垄社丶目加溜湾社————
四周强大村社,你杀了个遍,可想过有一天,敌人是会报复回来的?
三个大社联手,麻豆社顶得住?
村社陷入危境,你却还在树敌!真相摆在面前都不相信,真是个十足的蠢货!麻豆社怎麽会选你做头人!」
「闭嘴!」阿班面庞狰狞,飞快拔出刀来,斜指安雅,「你真不该去魍港,学汉人的那套东西,现在的你,哪还有一点西拉雅战士的样子,拔刀吧,你既挑战头人的地位,咱们就用战刀说话!」
周围长老见状,纷纷去拉阿班手臂。
「她是女子,就是赢了你,也做不了头人,何必做无意义的决斗?」
「头人,她是西琳的妹妹,不能杀————否则祖灵会怪罪————」
「不论仇人是谁,总不该先向族人亮刀,把刀收起来吧。
趁着长老们七嘴八舌劝诫阿班之际。
安雅走到陈蛟身前,双眼在他身上来回打量,许久,展颜笑道:「我叫安雅,你就是汉人的头人吗?只身来我们村社,你很勇敢。」
陈蛟诧异的确认:「你会说汉话?」
需知,东番岛土人语言极其繁杂,陈蛟光是找现在这个通译,就费了老大力气。
突兀见到一个会说汉话的土人女子,给陈蛟的感觉,不亚于在猴群里,看见一个正考功名的秀才。
安雅笑道:「在魍港学的,岛上不止有你们一处汉人。今日的事你做的对,你我的族人避免了无谓的争端,麻豆社会承你的人情。」
「姑娘言重了。」陈蛟拱手道。
安雅见状也不伦不类的拱手还礼,而后道:「不仅是我,尪姨也知道坏事不是赤崁乾的,祖灵已降下神谕。西拉雅战士会惩罚真正的恶灵————在此之前,请你离开吧,这不是你们的纷争。」
陈蛟闻言,明白麻豆社已分成两派,他继续掺和,也毫无意义,反正误会已经说开,污水不泼到赤崁头上就行,当下拱手告辞。
安雅以中原男子的礼节作别,一直将陈蛟等人送出村社。
阿班见状,大喊:「拦下他们,不能放他们走!」
安雅在麻豆社身份超然,没有人真敢上来阻拦。
陈蛟等人一路顺利登船,而后向赤崁返回。
这一行狼狈是狼狈了些,可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回赤崁之后,陈蛟令手下整军备战,以他对局势的了解,这事还远没结束。
当晚。
一艘百慕达帆鹰船,破浪而来,停泊在前江湾码头。
此时,南澳政务厅正院中,摆了一门青铜臼炮。
林浅正围着臼炮转圈观赏,不时以手抚摸,露出笑容。
身后郑芝龙道:「舵公,这炮和大明水师的臼炮,我看也没什麽区别,澳夷不会是拿样子货蒙咱们吧?」
林浅心情大好,开玩笑道:「你懂什麽。明军臼炮射的是实心石弹,这个射的可是开花弹。」
在雷汞发明以前,开花弹的研制一直是技术难题。
若以塞壬炮为例子的长管火炮发射开花弹,炸膛风险实在太大,炸死的自己人可能比炸死的敌人还多。
经历史的验证,臼炮才是最适合发射开花弹的火炮。
因此,林浅在占有下加劳铸炮厂股份后,第一时间就让炮厂生产臼炮,现在第一门炮终于生产完成,运抵南澳。
有了臼炮,舰队就能补齐对岸攻击的短板,一发开花弹的威力,可比一发实心铁弹威力大多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开花弹的弹道呈现抛物线,需要精确计算,不能像塞壬炮那样,指哪打哪。
为解决这个问题,随炮运来的,还有一本小册子,上面详细记述了不同射击距离需要的装药量丶射击角度丶炮弹引线长度等。
此时的欧洲已有了早期弹道学,测算这种弹道并不费太多事。
林浅准备明日就将臼炮装上船,找个荒岛试炮。
就在此时,东番岛急报送来。
林浅展开信,脸上渐渐收敛了笑容,许久后吩咐道:「不用找荒岛了,我找了个更好的地方试炮!」
三日后清晨,在林浅命令下,臼炮被装载到了云帆号船头,随即天元号丶云帆号两船一齐离港,向东番岛进发。
一天后,二舰已驶抵赤崁城港口。
天元号船长室中。
陈蛟向林浅汇报了去麻豆社的见闻,以及这段时间内的最新情况。
陈蛟语气沉重,说道:「两日前,麻豆社头人带着族中战士倾巢而出,找魍港出草,不想魁港早就联络了新港社丶萧垄社。
这两个村社,趁机向麻豆社进攻,麻豆社妇孺死伤无数。
麻豆社后撤途中,又遭了魍港暗算,损失惨重————」
「没想到这群海寇,倒深谙兵法。」林浅感慨道。
关于最早一次袭击麻豆社的事,林浅自见陈蛟以来,没问过一句。
在林浅看来,这场争端是赤崁挑起的也罢,是魁港挑起的也罢。
被灭掉的只会是魍港。
林浅横跨黑潮而来,不是给土人丶汉人丶倭寇评理来的。
有冤屈也好,罪有应得也好,总之,这是个灭魍港的大好机会。
灭了魍港之后,坏事自然全是魍港倭寇做的。
当然,魁港也有汉人,可一群和倭寇混在一起的海寇丶走私商,又能是什麽好东西呢,乾脆一块轰死算了。
既然大炮在手,是非曲直,林浅根本无意分辨。
更何况,现在麻豆社和魍港以及其他土人还结了仇,那局势就更明了了。
林浅几句话间,就宣判了魁港的死刑。
动的嘴皮子,甚至比对臼炮手的叮嘱还少。
陈蛟顿时傻眼,原来这事还能这麽办,那他孤身闯入麻豆社,据理力争,又算什麽?
林浅闻言笑道:「大哥只身赴会,干系甚大,至少解开误会,让麻豆社土人对大哥更加信任了。」
陈蛟苦笑,林浅连安慰他,都找不出个好理由。
林浅猜出他心中所想:「我这话可不是安慰大哥,麻豆社对后续开拓东番有大用,大哥以后就知道了,现下最要紧的,还要再派人去麻豆社一趟。」
陈蛟面容严肃:「我亲自去!」
「不用,派人传个话即可,就说大明来替他们报仇了!」
说这话时,林浅面容隐没在阴影中,声音没有喜怒,却令陈蛟汗毛倒竖。
翌日清晨。
魍港中,山本从床上爬起。
床上还躺着个土人女子,她手脚被绑,口中塞了麻布,紧致身体上满是鞭伤丶淤伤丶咬痕,脸上全是泪痕,眼神空洞,已被折磨的只剩半口气了。
山本穿戴好衣物,意犹未尽的打量自己一晚上的「杰作」。
这些土人女子虽长相一言难尽,可个个身材高挑,肌肉线条分明,充满野性之美。
他尝惯了故乡的樱花香,偶尔吃几口野味,只觉妙趣横生。
山本挎上刀,来到屋外,看着魁港的屋舍丶寨墙,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和潮湿的青草香,心中的征服欲得到极大的满足。
这就是当大名的感觉吗?
「山本殿,这个女人可还满意吗,今夜是否还要留下?」有浪人前来询问。
山本轻声道:「换一个,晚上把俘虏都带来,我亲自挑。」
「哈!」
浪人躬身退下后,又有数名汉人女子端来杨枝丶牙粉丶脸盆丶毛巾等物,伺候山本洗漱。
山本全程不用动手,只觉飘飘欲仙,洗漱之时,还对侍女动手动脚。
侍女们面色屈辱,眼含泪水,却不敢反抗。
她们脚边不远,还有一颗女子的人头,死不瞑目,这就是上一个反抗者的下场。
洗漱完后,山本挥退侍女,只觉整个人焕然一新,神清气爽,召集来其馀部下,商讨后续攻伐。
在山本看来,土人虽然体格健壮丶灵活敏捷,可武器太差,不是浪人们的对手。
东南的赤崁城虽然有不少火器,可终究人数太少。
而魍港,不仅有千馀浪人,还有一百馀支铁炮,势力最强,对外还联合了新港丶萧垄两个土人大社。
放眼整个东番,他统辖的魍港都合当称雄!
假以时日,他一统东番,创立东番幕府,也未可知。
为向部下展示雄心,他昨夜提笔挥毫,写就「忠魂御国」四个大字,悬于房中。
他书法一般,可四个大字用墨极重,张牙舞爪,倒也有几分野心勃勃的气势。
手下聚齐,山本布置后续计划:「赤羽猛胜,你带干人防守此处,戒备麻豆社土人。
黑田忠之,你带三十人,外加五门铁炮,监视赤崁城动向。」
「山本殿,赤崁有炮船————」黑田忠之欲言又止。
山本淡然笑道:「不过是一艘十几门炮的小船而已,不足为虑。」
长风号炮战是在夜间,魁港中没人见过那船的样子,只是凭藉麻豆社俘虏的回忆,依稀猜测出火炮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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