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犊在山上走。
随处乱走到山的那头,见有饲养驯鹿的族群短暂扎寨。挽明月路过,被热情敦实的女人硬拉去,这是个母系民族,领头的老太太说着他听不懂的民族方言,一旁拉他过去的大姐一个劲地示好,在篝火旁把酒囊往他手里塞。
挽明月比划说他不喝酒,又比划要是他朋友来了,一定带他来这里。
夏天夜间少有风,挽明月偶尔在死寂的夜里惊醒,清晨出门,总要使劲地开合两下门,叫风铃发出清晰可辨的脆响。
不久后这个游猎的族群迁徙走了,再热一点的时节,挽明月在山上采镇痛的药材,还碰见过邻国刺探情报的奸细,拿根笔鬼鬼祟祟在牛皮上绘制山形。
雪山只有夏天和冬天,过了不知多久,一天他出门挖菌子,见群山由绿转成褐红,又过几日,山上的树叶一夜间掉光,不多时,渐渐又起风雪。
雪一日比一日厚,当初带来的几箱书都看光了,韩临挑的书,很适合他的脑袋,于挽明月来说不难懂,同质化又严重,看起来很快。只是闲来无事,于是听着风声摇动门扉,带得风铃乱响,他从头翻起那些书。
看到第四遍的时候,去年长大的母牛把嘴伸进猎屋敞开的窗户,叼走搁在窗台上的书乱嚼,它脚边的牛犊崽子一样努力探过头,好奇地朝屋里看。
挽明月极目看向又绿一遍的远山,知道又过了一年。
韩临始终没有来。
第84章 回家
毕竟是信得过的上官阙找来的人,白家听说韩临是白映寒哥哥,吃惊之余也觉合理。吃惊于韩临竟然未死,合理在从临溪的同门,又到暗雨楼的正副楼主,这对师兄弟出了名的感情好,由血债少的上官阙出面照顾自己妹妹,并不难理解。
倒是韩临脸上的巴掌印次日就泛起青紫,他不想给白映寒看见,躲了几日,期间一连给白瑛写了几封信要狗,信中无数次发誓会对小狗好。
后来白家来请几次,韩临只好过去。到时白映寒站在窗前画梅花,韩临问她怎么不躺着,白映寒笑说躺了几天了,多少得站站,想起似的忽然问起:“对了,哥,最近怎么没听见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的消息?”
韩临说他十五那天就走了。
白映寒说可惜那天我出事了,不然还能送送他,又问他还回来吗?
很久,才听韩临说:“不回来了。”
察觉他口吻不大一样,白映寒转过身,一眼就见他脸上青紫的异样,搁笔拉住他手问怎么回事?
韩临不想她记恨挽明月,只说是教训郑庸的时候不留神挨了一下。
见哥哥给自己报仇,又见他脸颊青肿,白映寒又心热又痛心,掉下泪来,把脸偎在韩临肩上,口中只道:“他该死,他该死。”
这样软语亲昵的举动,因为是多年后相认的兄妹,合理得在旁管家都拭眼泪。
韩临给她理所应当地依靠着,偏过头轻轻将脸靠在她的发顶,发丝挠着青紫的肿胀,他又痒又痛:“为你是值得的。”
半天白映寒情绪才好,撒娇似的待在韩临肩头不起来,叙说家常,问平生故事,韩临一一都告诉她,忽觉耳边微动,听她问:“哥,你戴的这耳圈我从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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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映寒说完,就发觉韩临顿了一下。
随即见哥哥抬手要去摘,或许是他右手上裹缠了黑绸,这些细致的事做不好,只见手指捏住银环,转动半天,都没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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