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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上位者想要的病症。这洛大夫一看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万一直言不讳,要如何收场?
“是。”禁军彼此对视,心中苦涩。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他们从未如此疲惫过,身心俱疲,更恐怖的是,今天还未结束,陛下那儿可能还会出现其他变故。
*
山谷是为练兵所设,哪怕是最好的一处阁楼,看起来也有些简陋,姜予安进来时已经有人收拾过,虽然简朴,倒也干净。
“陛下所受的是外伤,可否容臣一观?”
洛长河在军中有正式官衔,可以自称下臣。之前没有直面君王,如今再看陛下,只觉得他过分苍白,失了血色,连气息也微弱至极,联想到“当今陛下是个药罐子”这种传言,不由头疼起来。
他更擅长外伤,接胳膊缝腿,或者治马拉稀,别的病症,他不擅长啊。
“不必,你看卢青炎能不能治。”姜予安腾出手来就能给自己缝合伤口,无需旁人动手。
“陛下的伤要紧一些……”洛长河虽然对自己的医术不太自信,但总要看一看才知道该上什么药。万一伤口溃烂怎么办?凭心而论,他不想陛下出事。
“朕略通医术,心中有数,卢青炎快死了。”姜予安示意洛长河去看身后被人抬着的卢青炎。
“这不是尸体?”洛长河大惊,之前他看这人头上蒙着白布,又被箭扎成刺猬,还以为他已经死透了。
“我们卢将军还活着!”禁军忍不住辩解。这洛长河还是军医呢,怎么连真正的尸体都认不出来!
“让老朽看看……这封脉之术果真高明……比我高明啊……”洛长河瞬间生出敬仰之情,然后松了口气,陛下想必真的会些医术,他不用被记入史册,背上治死皇帝的骂名了。
不止洛长河松了口气,几个禁军也松了口气。如果让洛长河看到陛下的伤口,一定会起疑,可能会告诉旁人。
虽然陛下死而复生在他们这些见证者眼中不是秘密,但谷中的禁军未必是一条心,如果知道陛下有异,或许会引发动乱。
洛长河虽然没有把握治好卢青炎,但处理剑伤、缝合刀伤是没有问题的,总比放在那儿要强,再放个一时半刻,人都硬了。
他开始忙了起来,那几个禁军同样受了伤,此时才终于有空处理伤口,拔出箭头,清洗血迹再上药包扎。
姜予安早已吩咐下去,让人准备热水,烈酒、白布、针线、剪刀、干净衣物等等,送进房间,他屏退旁人,先沐浴更衣。
正常情况下,像他这样严重的外伤不能沐浴,但姜予安不必顾忌这些,被血浸透的衣服一刻也不想再穿。
姜予安洗净之后,换上一身玄色常服,缓缓擦拭滴水的头发。手掌和脖颈处的伤口在他刻意保护下看起来和刚割出来的一样,只是没了那些血迹。
这具身体虽然接手的时候也死了,但比上一个世界的身体新鲜些,对温度仍有感知,也能闻到烈酒的气味。坏处是过分脆弱,养护要更加精心。
姜予安一向没有什么耐心,等头发半干,便随意散在身后,专心接收原主的记忆。
姜熠,年十六,生而丧母,体弱多病,性情暴戾,喜怒不定。先帝子嗣不丰,后来仅剩他一个独苗,就立姜熠为太子,在三年前驾鹤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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