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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手臂又沉又麻又疼，秦盛重叹一口气。

竟然自杀未遂。

他就好像想跳楼的患者，跳下去后发现自己没摔死，成了半身不遂。

洞开的病房门外医生正在交代护理事宜。

方以暮：“什么时候能转院？”

医生：“病人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安全，但情况仍然不容忽视，转院颠簸不利于病人的身体，保险起见，还是等病人醒后做一下检查再看情况……”

方以暮嘴紧抿，面色沉寂，眼神幽深。

从把秦盛送到最近的医院抢救开始，他就一直这个样子。

房中仪器突然滴滴响起来，医生快步进去房间。

输液袋液体告空，输液泵报警。

医生顺手按了床铃，让护士准备液体。然后习惯性的扒开病人眼皮，观察苏醒状态。

强光直射瞳孔，秦盛瞳孔猛的一缩。

医生：“病人醒了。”

方以暮猛地一抬头，直直望着床上的秦盛。

秦盛万般无奈的睁开眼。原来还想装昏迷，好找机会再次对自己下手，没想到这么就被戳穿。

他沉默的看着方以暮。

暮色余晖照进病房，他半张脸笼罩在日暮中，侧颊凹进去一块，总是晶莹透亮的浅茶色眼眸在光里都失去了颜色。

区区数日，他好像已经被折磨的失去了所有光彩。

方以暮呼吸停了一瞬，他突然感到心慌难过。

失去远比得到令人更加深刻，看着这样虚弱的秦盛，他终于感觉到他似乎就要彻底失去他了。

或许更早以前，他就已经失去了秦盛。

死亡不是失去的最终方式，早早死亡枯萎的是秦盛对他的关心友爱。

方以暮无声抚上心口。强烈的情绪缠绕心脏，他终于感受到正常人的感情，以这种方式。

医生给秦盛稍做检查后说：

医生：“病人现在情况稳定了一些，如果你还是坚持转院，可以先去办手续。对了，他失血过多，待会还有一袋血，等他输完血再走，也不差这一会吧。”

秦盛现在住的这家医院是就近的公立医院，不能保证隐蔽性，为了确保秦盛不被秦越发现，要尽快转移到方家投资的一家私立医院。

一名保镖出现，方以暮跟着他到走廊。

护士：“让一下！”

护士提着血袋进病房，给秦盛扎上输血针。

护士：“现在转院？！他不是才抢救过来嘛？而且他失血过多，必须得输血。”

保镖话没说完，护士就严词拒绝。

护士：“不能路上输血，颠簸容易造成血液红细胞破裂，病人会有危险。你们有什么事也要先关系病人安全啊……”

护士抱怨了保镖几句。

方以暮：“输血需要多久？”

护士：“输血不能快，这袋输完大概两小时左右吧。”

方以暮：“你先准备着，他输完血再转走。”

保镖想说秦越那边已经在高速了，方以暮冷冷一眼扫向他。

方以暮：“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保镖立刻低头。

秦盛从始至终都在静静听他们讨论争吵，他还不知道秦越已经在来的路上。

方以暮走到床前，垂眸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因为失血的原因，秦盛体温很冷，刚从血库送来的血还散发着寒气，他身体轻微颤抖。

而看到他如此震颤，方以暮目色寥落。现在秦盛已经害怕他到这种地步了。

他微微俯身，拉起被角盖住秦盛扎针的那只手背，秦盛闭上眼别过头，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