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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定内库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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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绪七年,二月十七日。

邓修翼带着安达去了教坊司。王恩重看到安达,心中一慌,自元月七日后他一直有一种隐隐的感觉,邓修翼很快便不会亲自来教坊司了。当邓修翼将安达介绍给王恩重后,那一刻王恩重鼻子都酸涩了起来。邓修翼看着王恩重的表情,便让安达先行出去。

「王大人」,邓修翼才一开口。王恩重便跪了下来道:「邓大人!下官从未如此,今日实在情难自抑!」

邓修翼赶紧把王恩重扶了起来道:「大人乃进士出身,某不过刑馀之人,不当大人如此大礼。」

王恩重道:「下官自绍绪五年元月接任教坊司,如今堪堪两年。两年来,月月与大人相处,处理教坊司种种事务。人人都言教坊司乃卑贱之地,以卑贱之身奉礼典重仪。但下官知道大人心怀怜悯,从不苛待,减刑罚而重教化。大人对下官亦是尊重有加,从无外人所言之内宦柄权,欺辱命官之事。下官本不屑到教坊司,到安心任事。去岁大人掌柄司礼监,下官便心知与大人共事之时日无多。元月七日,大人再三叮嘱,语词殷切,下官便知当有今日之事。只是下官心中,实在难过!」说着王恩重居然开始流泪。

邓修翼听完也心中戚戚,只是莫可奈何,便对王恩重道:「每旬逢七,某仍派小全子来你处。若有难处,传话给他,某自会约束安达。」

「谢大人!」

这是王恩重第一次将自己内心实视邓修翼为上官给表露出来。

绍绪七年,二月十九日,未时,司礼监

朱原吉丶陈待问和曹应秋三人,一起来寻邓修翼,此时邓修翼正在思索那日从浣衣局返宫路上放箭杀他的事情。见三人来,邓修翼笑着让小全子上茶,而自己依然喝着温水。

三位齐齐向邓修翼磕头:「师傅!」

「起来吧,别弄这些虚礼了」,邓修翼笑道。

三人也笑吟吟地站了起来,此时便见陈待问和曹应秋都看向朱原吉。原吉本就年长他们一两岁,三人中隐隐以朱为首。

朱原吉将拟好的奏启,双手托举递给了邓修翼,才坐下道:「师傅,我等三人经一月细商,勘磨自绍绪二年至今的所有内库帐目,拟了一个章程。请师傅过目!」

邓修翼接过他们厚厚的奏启,道:「你们一边说,我一边看。」

「师傅,我等以为想要彻底将内库财务疏漏堵上,当行『借势丶定制丶渗透丶重构』四步,另需建独立稽查局司。」

「噢,具体说来听听。」

「所谓借势者,需将历年帐目理清,向陛下陈明利害。师傅请看,这是我们理出来的帐目。绍绪二年至绍绪六年间,内库收入数目约在二百万两至二百四十万两。绍绪二年最高,为两百四十万两。绍绪四年最低,为二百万两,可能因为绍绪三年末黄河泛滥,影响皇庄收入等。然有些局司,从绍绪二年至绍绪六年呈历年下降势,如御马监绍绪二年收入为四十万两,至绍绪六年仅为三十一万两。御马监或亦可言受黄河泛滥所故。然和粒子银比,粒子银尚有起伏。庄稼作物和草料生长同仰天地所赐,为何有所差池?」说着朱原吉便从奏启下面,拿出一札,里面列举各个监司局帐目混乱之处。「师傅,自绍绪四年原掌印朱公公病起,这个帐目就混乱不堪,当是各处掌印大使藉机而为之故。我们又算了,若能稽管,当增十之二三。而如此,长宁公主下降,则无需从户部调度。故,向陛下陈言,得陛下之势,方能行后面收权之策。」

陈待问补充道:「师傅,定要向陛下陈明,各监分掌财权,收支周期混乱,记帐方式混乱,乃是根本。故非同一辖制,不足充万岁爷用度。」

「还有,下僚欺瞒,实则侵吞皇室根基。」曹应秋也补充了一句。

「甚好!」邓修翼笑着鼓励他们。「若陛下首肯,我等当如何行事?」

「司礼监下建内库总掌司。」曹应秋年纪小,直接脱口而出。

邓修翼皱了一下眉,问:「若是,又建新司?」

「师傅,我知道师傅对原来十二监四司八局叠床架屋本已不满,记得师傅有云,巾帽局何以不能由尚衣监统管,裁撤一局,可省糜费。我三人对此亦有思量,只是旧司当撤,无碍新司当建。建司容易,撤司难。先易后难,则可成事。这也是师傅你教我们的。」朱原吉道。

「具体说来听听吧」,邓修翼道。

「是。其一为统管之权,所有内库收支,如皇庄丶矿山丶商铺丶苑囿变卖等,均需经总掌司核帐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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