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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一点都不问,”陈宁霄缓过了心脏深处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的绞紧,蹙着呼吸:“为什么在你对面的人,不是我?”
虽然知道自己没立场,他还是如此问了。
但心脏那种绞紧的抽痛如此不可思议,他需要拼劲浑身的意志才能对抗,也让他听着比平时更冷酷了几分。
少薇愣住,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简直让她难堪。
哭笑不得,但很平静:“你讲不讲道理啊陈宁霄,这是你做的梦,怎么反过来问我?”
“梦是反的。”陈宁霄呼吸莫名急促,瞳孔也有一丝失焦。
梦里的她面前不是他,说不定代表着……
“是哦,”少薇轻巧地接,“梦是反的,说明实际上是你对面站的人不是我。”
某种尖锐贯穿了一切,令陈宁霄手指抽了一下。
他该反驳的。快反驳。他命令自己,但黑色的潮水、烟雾,弥漫了他眼前的一切。那烟雾里站着司徒静,站着周景慧,站着黎康康,站着幼年冷眼的他。
留住她。不顾一切地告诉她你需要她,你现在迫切地想要占有她,名正言顺地占据她,别管未来怎么样,别管你底下腐烂了二十年的根,浸透了冰冷的漠然,消极厌世到极致的自我。反正你已经走进了一个“相”,何妨再进一个“相”,一切湮灭时,自是各人的缘各人的孽,于你有什么责任?她也很爱你,给她一个承诺,张口就是。
张了口,彼此眼前的痛苦都会烟消云散,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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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浮潜在某团混沌的物质里,没有左右或南北,只剩下五岁时自己的双眼。他的身体还是很幼小,但一双眼睛却冷得像怪胎。
孙梦汝并不了解他,当初在病房里说一切,如此天真。他能在婚后扮演好一个合格的丈夫,那是因为他不爱。只有不爱,他才能在关系里保持高高在上的审视,降维兼容对方,看透一切。但凡沾上爱,他就会变形,那个缺爱又根本不信爱的他,将会拉扯他,让他既想死死地绑紧对方,又瞻前顾后怀疑自己怀疑对方,直到自己分崩离析。
他听不清少薇又说了些什么,黑色的海水灌进了他的耳朵,让他耳边回响着沼泽般矇昧混沌的声音。
好像听到了她说了“拜拜”。
陈宁霄将手机拿走耳边。
地下车库喇叭长鸣,尖锐而连续不绝。
握着手机手腕松弛的男人趴在了方向盘上,紧闭的双眼上是死死拧着的眉头,好像身体有哪个部位痛到令他直不起身。
他以为她已经挂断了。
但尖锐的鸣笛声,却穿过了数万公里,穿过地球的自转与七个小时时差,响彻在Greta总部大楼空荡密闭的楼梯间里。
在四面墙壁中,这喇叭声走投无路,撞击着,形成一层层的音浪,冲击着同样困在其中的这她和他。
少薇猝然捏紧了手机:“陈宁霄?”
十六个小时后,飞机经中转落地——
米兰。
乔匀星筹备了整整一个月的生日派对缺了主角,一堆人翘腿。乔匀星崩溃之际,等到了一通视频。
他手机连着蓝牙,蓝牙那端是投影仪。
投影仪里,是显而易见的酒店背景,以及两张脸。
第96章
陈宁霄的二十六岁生日最上心的是谁?不是爹不是妈不是妹,而是乔匀星。
乔匀星宛如拿到了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忠心耿耿要替兄弟搞波大的。搞大的需要团队协作,他一个人肯定不行。于是蒋凡成了他的左右手。
他们这帮二代们路径都很稳,上学留学进厂进公司,凭着初高中时积累的政商人脉而让家族企业更上一层路。蒋凡和乔匀星一样,但比乔匀星头痛,现在全国都在搞“新零售”,各种概念噱头层出不穷,蒋凡进公司就被委任成新零售事业部负责人,实际上干的尽是得罪老人的行当。
跟乔匀星比起来,蒋凡热衷于钻营向上社交,好好的苗子长歪了,肚子里尽是狗屁倒灶的勾当。
比如乔匀星说生日趴得热闹,蒋凡说挑十八个美女跳钢管舞;乔匀星说得有声儿,蒋凡说我认识中国好声音总导演;乔匀星都是同学要重返二十岁再现朝气,蒋凡说那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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