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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自己碗里的饭菜:“我以前从没有见你哭过。”
周酌礼像是才发现自己在流眼泪,他猛地抬手捂住眼睛,发出的声音霎时间哽咽得厉害:“对不起,我没事,只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去世了......”
周酌远叹了口气,想到之前得知贺清澜死讯的自己:“你吃点东西,再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送不了。
周酌礼送不了,他没有办法接受,周酌远比他小那么多,身体一直那么健康,他没有办法接受周酌远的死,更没有办法接受害死周酌远的自己。
亲弟弟葬礼的前一天,他就在酒店服毒自尽了。
他清楚自己这是逃避,是软弱,可是不这样做,他找不到任何可以缓解负罪感的方法。
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周酌礼直到推开那扇门,看见周酌远的尸体,才懂得他们之前施加在周酌远身上的诸多伤害。
他们将失去亲人的痛全部发泄到刚刚成年的周酌远身上,让他一个人背负那么多的罪恶感。
周酌远能坚持五年,已经很坚强很坚强了,比周酌礼要坚强得多。
周酌远发觉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周酌礼似乎更加崩溃。
周酌礼将手拿下来,望向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对不起。”
周酌远只当他是因为要提前走说对不起:“没事,你去吧,东西我们自己收拾。”
周酌礼却没有走,他伸出手想碰一碰周酌远,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
不敢触碰,不敢说自己道歉的真正原因,说不出口,不能说出口。
倘若周酌远知道他是前世害周酌远独自煎熬五年的罪魁祸首,绝无可能再跟他心平气和地讲哪怕半句话。
外面又闪了一下,很亮,这声雷应该很响,裴鹤叫周酌远转过头,做作地遮住他的耳朵。
周酌远还以为裴鹤发什么癫要在食堂亲他,当即抬手挡住裴鹤的嘴唇:“不行。”
裴鹤无语道:“你在想什么,怎么那么不纯洁啊?不是害怕打雷吗?”
雷声已经响完,裴鹤放下手,然后被周酌远踩了一脚:“放屁,你才害怕打雷,我只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时会产生一些条件反射。”
周酌礼停住动作,他知道为什么,当时祝婉和周傅轩在周酌远的出租屋整理遗物,他站在门外等候,遇到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告诉他,他们家以前是周酌远的邻居,听说周酌远的死讯过来看看。
周酌礼没有说话,男子递给他一根烟,见他不接,自己点燃抽了起来,密闭的走道瞬间烟雾缭绕。
男子并不在乎周酌礼有没有回话,他蹲到地上,说周酌远这个小孩刚搬来时发着高烧,半夜过来敲门问他们家里有没有退烧药,他的母亲看见这么乖这么可怜一小孩,心疼坏了,忙把人接到家里面照顾。
男子抖了抖烟灰,红着眼笑,说周酌远就是面相乖,实际上倔得很。
周酌礼赞同这句话,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
男子接着往下讲,周酌远身体刚养好一点,就坚持要回自己的房间,还非要给他们钱,他们不肯收,周酌远便半夜把钱从门缝里塞进来,这样来回几次,他们最终没能拗得过他。
花完这些以后,周酌远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他找了几个工作,都嫌工资低,这座小城就是这样,消费低,工资低,男子问他要那么多工资干嘛?攒钱娶老婆啊?周酌远红着脸摇头,说暂时不想耽误别人,他要先攒些钱回去念书。
男子回去和朋友们打探了一番,给他推荐了城郊的一个工厂,周酌远很满意,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通勤久,城郊没有什么好租的房子,工厂的宿舍也住满了。
那天周酌远回来时已经很晚,高层一个住户网赌输得倾家荡产想不开跳楼,摔在他面前,“嘭”的一声,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望着眼前的尸体。
回去以后,他就发起高烧,如果不是男子的母亲及时发现,他那次可能就悄无声息地死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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