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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好男儿莫沾北门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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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好男儿莫沾北门事

听完张九龄这一番话,张岱也算是明白为什麽张九龄称得上是开元最后一个名相了。

虽然说张九龄有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但他提出的这一观点却是非常具有政治家的襟怀和觉悟,是有着明确的想要限制公权力任性伸展的认识,与开元后期和天宝年间那些变着法子收割聚敛的人有着本质区别。

当然张九龄这一番话也回避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如果不以利为施政之先,内外激增的这些事务将要如何去维持?

这个问题也实在太宏大,不要说在这中古时代,哪怕在后世生产力发展已经达到极高的水平时,仍然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性问题,是社会组织形式与财富分配的一个底层问题。

张岱对此其实也没有一个清醒的答案,但他并不排斥聚敛,只不过是将聚敛当作一种手段而非目的本身。像他所推动的飞钱,固然也是一种盘剥的手段,但却实现了资金的快速调度流通,推动了商业买卖的发展。

做大事就要用大钱,如何合理的把钱收集起来,投入到正确的事情中去,就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事情。

成为屹立在这一方大陆上的霸主,并不是大唐君民好大喜功,这就是大唐的命,是这皇朝从诞生伊始就踏足其上,只有向前丶不容退却的路!

道理很简单,因为你的体量庞大,并且占据着最为丰饶肥沃的土地!诸边蛮夷他们不是生来就爱吃苦,喜欢钻犄角旮旯,是因为没有办法。

对于张九龄这一番话,张岱也只是笑言受教,但却并没有放在心里。

眼下他们还只是谈论,意见相左也没有什麽,彼此年龄和资历差距摆在这里,即便日后张岱解褐任官,也不会跟张九龄有什麽直接正面的冲突。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众人议定之后便陆续起身告辞,张岱又代他爷爷将这些人一一送出去。

「你说于河北先着一笔,是对朝中事不甚乐观?」

待到张岱返回,张说又把他唤至面前来开口问道。他现在也算对张岱的风格习惯了解颇深,自然听出其言中深意。

张岱闻言后便点点头,接着便说道:「杜相公虽是朝中新人,但毕竟位高权重,一时之间或需扶掖,适应之后必然还是要奖进亲信。大父相与论道则可,代之处事则难,有名无权,虽需倚重,亦应提防。

之前中书李相公连逐数员,诚需为鉴。大父将我阿耶出于外州,自是因知我耶难能处置如此复杂朝情人事。之前纷扰的朝情,自然不会因杜相公一人入朝而有澄清。」

张说闻言后便点点头,也是认可张岱的看法。杜暹虽然名着安西,但也没有强势到凭其一己之力便压制朝中涌动的人事纷争,起码张说这里对其就谈不上有多敬重,反而还想施加影响丶稍作拿捏。

在这样的情况下,杜暹入朝只会令朝情局势纷争更大。尤其杜暹如果想要在朝中组建自己的人事班底,必然也会牵涉到许多重要岗位的人事变迁。

张说如今是一种有名无权丶大而无当的状态,挖他的墙角丶占他的位置自然是最方便的途径。

所以就算双方会有互动和合作,但落到实际的权位上,杜暹也不会太给张说面子,只有自己在朝中站稳了脚跟,才有资格和实力去与其他宰相碰撞。

朝中眼下人事胶着,张说在最顶层的权力斗争已经落败,就算如今稍稍挽回一些颓势,但老实说眼下也没有上桌的资格了。

但是凭其人脉与影响力,给亲信谋求几个大州任职也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外州职位并不属于中枢权力斗争的核心,一些有前途的中高级官员也更乐意留在朝中等待机会,哪怕只担任一个闲职,对于出事外州兴趣不大。

唐代的刺史固然限制颇多,很难在一个地方长期保有什麽人事影响力,通常过不了几年便要转迁他处,没有什麽特殊机缘的话,也很难获得显着的政绩。

但如今情况就渐渐的不同了,新的时代要来临了。诸如上半年河北五州置军,各州此时兼领军使,就有了军权。今年上任的节度使,也开始兼具了营田丶盐池等职权。

早年间张说担任幽州都督时,还是只负责军事,就连要在幽州屯田就要上奏朝廷,但是如今边镇的节度使们权力就放宽了,不需要再事事上奏朝廷。

在这样的趋势下,与其再死磕朝中那几个位置,不如趁早将剩馀的政治势力向州县转移。

诸如河北这种未来注定非常重要的地方,如果从现在就开始进行人事布局的话,等到法禁愈弛的天宝年间,无疑会积累下来大量的人事影响力,做起事来也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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